“總得有人來。”她回答,“況且,我是領主大人親手授命的騎士。還有誰能比我更合適呢”房間里響起察察聲,精靈院長專心研磨,似乎當她們的交流是耳旁風。“看守人跟我說,襲擊者遭受惡魔感染,一律死刑。”
一聲長嘆溢出莉亞娜女士的喉嚨。
她伸出手,擦擦眼角。“守夜人說的是實話,親愛的。”她告訴希塔里安,“不必同情死者了。那些人不再是我們的同胞,他們失去了自我。”
失去自我。希塔里安不明白。從治安局離開后,她困惑至今。“這些人被七支點收買了背叛了結社”
“不對。”某人回答了她,“他們背叛的是秩序。”
希塔里安意識到開口之人正站在身后。她回過頭,瞧見一個陌生人穿神父長袍,面帶厚厚的網罩。
此人摘下面網,露出臉孔。
又一個北方人,甚至比領路人威特克更具特色。他的皮膚呈淺棕色,手腳粗大,肩膀寬闊,留著及肩的蓬亂的沙色長發,毛茸茸的沙色胡須,一對筆直斜挑的沙色眉毛。他的眼睛細長明亮,眼珠深紅。
他面帶微笑,一個友善、熱情、燦爛的微笑。
莉亞娜吃驚地叫出此人身份“領主大人。”
“不是你們的領主。”對方回答。
“安利尼閣下。”精靈院長說,“您何故來此”
“為某個幸運兒。”惡魔領主一揮手,“繼續忙你的,寧阿尹爾,可不要讓傷員等著了。”他的目光轉向希塔里安。
“這是微光領主安利尼閣下。”莉亞娜女士勉強笑道,“她沒見過您,閣下。希塔里安林戈特是我的養女。”
微光領主仍面帶笑容,但希塔里安感到他在審視自己。也許他在等我主動發問。
“領主大人。”于是她恭敬地開口,“您為什么說襲擊者背叛了秩序”
但對方答非所問“你能感受到他們的情緒嗎”
“可以。”火種魔法帶給她天賦。
“那并非是屬于他們的情緒。你應該能察覺到,這些人要么狂熱,要么混亂,彷佛無法控制自己。”
“因為某種力量控制了他們”
“因為操縱他們的人對情緒這種事物極其陌生。”微光領主安利尼告訴她,“或者說,操縱無名者的并非是人。”
一陣寒意攫住心臟。“惡魔。”
“恐怕如此。你沒見過同胞墮落,是嗎你對此是否有過研究”
希塔里安既恐懼又感到愕然。“沒研究不。”
“噢。我是指巫師。你是個學派巫師,我看得出來。你的導師是否接觸過相關課題呢畢竟,只有你們巫師會思考這種問題。”
我不是巫師。“不。”希塔里安注意到導師的目光。寂靜學派用圣經把我變成了巫師這實在聳人聽聞,哪怕直說也不會取信于人,但有關圣經的一切信息都必須保密。她斷然否認“我對此一無所知,閣下。很遺憾我無法回答您。”
但她不懷疑微光領主得知相關消息的渠道。作為結社七位領主,安利尼早在十五年前就失去了領地,在獵魔運動中被神圣光輝議會驅逐,但在拜恩,此人依然地位超群,是無名者中露西亞信徒的領導者。
然而結社并非神秘領域,據信仰劃分陣營實不可為,正似希塔里安雖是露西亞信徒,卻不會忠于微光領主。關于這點,人們都擁有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