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的預感在心底升起。她忽然想起尤利爾的身份,以及他曾干過的許多令他聲名遠揚卻也帶來危險的蠢事。德拉早已覺察這選擇無異于賭博,然而絕境之中,高塔信使是唯一的稻草,她只希望自己不要后悔得那么快。
男人略一傾身,“干嘛這么看我”
自打來到諾克斯,尤利爾的熟人稱得上屈指可數,而且大都分布在特定的地方。德拉不愿意去尹士曼,正是為了避免與他們見面。她的算盤打得很響,但運氣顯然非常糟糕。
更妙的是,對方恰好還是她最難應付的一類人。
“你會露餡的,德拉。”學徒傳遞著想法,“謊言于他不過是小花招。問我的話,不算職業魔法,此人可謂是干這行的專家。”
“都不是。但你的猜測有道理。我想他曾做過刑訊官,或者獄卒之類。”初次見面時,尤利爾便察覺此人擁有的陰暗氣質。
大多數冒險者手上都或多或少有過人命,考爾德和他的諾克斯傭兵可能是為競爭、雇金、路見不平,而其他人則會為搶劫、詐騙和橫行霸道,當然還有錢。財富使“風語者”、塞琳卡來穆和吟游詩人沙特共處一室,而他們已是戰爭傭兵中最有信用的一批人。
德拉的情緒即將到達底線,她不斷拋出質問,并試圖打探對方的身份。
與真相天差地別。“十字騎士和教會夜鶯都有信仰,這你不能否認。”
尤利爾道“說實話我擔心嚇著你。”
“這人是個惡魔獵手。”學徒揭曉答桉。
她果然嚇住了,半天沒有回應。
“據我所知,大多數惡魔的手段都不是當下神秘領域的正統傳承,和你的通靈很像。”他添上最后一把火,“令他起疑的話,他很可能在大街上對我們進行甄別。”到時候咱們一塊兒倒霉。
短暫的沉默后,學徒眼前恢復了光明。他立即就要解除通靈,但手臂卻不聽使喚。事實上,他全身上下能夠使喚的只有一張嘴。
許多話懸在嘴邊,不過尤利爾很快意識到這是德拉的警告。即便我說出實情,短時間內她仍能控制我。這女人面對惡魔和惡魔獵手時都膽小如鼠,唯獨對幫助她、同情她的人索求無度。難道我還不清楚么。
“沒想到會在這兒碰面。”于是學徒說,“愛德華先生。”
“哈你變得禮貌了。”愛德華微笑,“是因為導師的眼線不在身邊”
“也許是因為久別重逢。”熱情似火的寒暄。任誰也想不到,此前“理發師”愛德華與學徒只見過一面。他是回形針傭兵團的小隊長,拿手好戲是將惡魔送入火堆。“有任務,呃巴爾薩扎也在”
“不。他們都不在。我單干了。”
尤利爾直覺他有話要說,便問道“怎么回事”
“和別人沒關系,是我要走。”身旁有人經過,愛德華把骨杖收了收,以防被踩住。“我有事要辦,不能拖累兄弟們。記得風語者嗎那霧精靈和他朋友分道揚鑣的事。好像是個叫安川的弓手。”他只瞧臉色便明白了。“你記得,毫無疑問。現在我理解他的感受了。”
“有些東西不能分享。”學徒說,“就像危險。”
“理發師”盯著桌子邊。“諾克斯亂起來了,尤利爾,到處都不安全。”他干笑一聲,“戰亂動蕩,呃原本是我們發財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