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我們要火”
此起彼伏的呼喊,終于惹惱了一位隨隊的騎士。“我給你。”火把擲過頭頂,人群在火海中奔逃。“給你們”
不知是誰在喊,但聲音如此耳熟。來蒙斯仿佛回到馬背上,身旁是同僚作響的盔甲,口中吐出寒冷的白霧。來到冰地領前,他從未見識過如此嚴寒的霜月,卻堅信這極寒之地是滋生惡魔的巢床。否則陽光不會拋棄這里威尼華茲黑月之城
“別這么干”亞莉尖叫,“只不過是些凡人。”她沖到對方眼前,狠狠給了他一巴掌,接著匆忙轉過身。“神官們立刻滅火。”滋潤的雨露從天而降,熄滅了燃燒的夜火,治愈燒焦流血的皮肉,但人們依然奔逃,盡可能遠離露西亞的荊棘日輪旗幟。
圣水魔藥落在臉上,浸透厚厚的皮毛。來蒙斯感受到它們逐漸結冰,成為亮晶晶的碎片。圣騎士長丹尼爾愛德格抓緊韁繩,讓馬兒與他的坐騎并行,神情充滿不悅。
“貝爾蒂貝爾蒂”
來蒙斯下意識抬起頭。月亮。破碎之月的名諱,諸神已逝
“你在聽嗎,塔藍把當地人集中起來。眼下事態緊急,他們只會散播混亂,讓惡魔樂見其成。得趕快處理”
這不是我。來蒙斯恍忽地想。我不叫塔藍,也不叫曼卡斯特。但一定有叫塔藍的人,他去過威尼華茲,去主持我們自認為的公義露西亞在上這不是真的。
嘩啦。鐵鏈聲。來蒙斯深深吸氣。嘩啦。
“你弄不斷它,這是信仰所化。”有人在說話。
“我見過圣堂的教士”幽靈薇諾娜惱火地叫道,“審判機關都是些飯桶,連他們的骨灰盒都比本人稱職。見鬼的信仰這圣騎士是怎么回事兒”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尤利爾低聲說,“那些火,薇諾娜,你”
“就是那樣。威尼華茲人,十五年前抵達布魯克斯的夜之民大半都是。我和他們朝夕相處,聽他們抱怨不休。”
一陣沉默。來蒙斯腦海中的幻覺再次喊叫著涌來,他閉上眼睛。
“松動了。”學徒很緊張。
“再堅定的信仰也有放松時刻。”薇諾娜平靜得多,“走罷。你自由了。”
尤利爾與她對視“而你要留下”對此我有經驗。
“總得有人給阿瑪里斯指路。”
“別管他了。”
薇諾娜松開手,神文化作點點金色碎屑,轉眼消失不見。“好建議。”她沒有更多動作。“我能去哪兒呢你有活人的去處,而我已經死了。就算再死一次,又能怎樣呢總不會更糟。”
我們很快便再無交集。尤利爾意識到。“我有話要問你,女士。”他忍不住開口,“當年在莫爾圖斯,是你救下了盧格嗎”
“誰”
“鎖匠盧格。好運的家伙。你還記得他嗎曾有永生教徒要殺他。”
“是有這么個人。”提起“永生教徒”,薇諾娜明顯有了記憶。她皺了皺眉“這樁事還沒完杜尹琳應該徹底解決了。”
尤利爾不敢告訴薇諾娜,在夢中,這位高塔信使被她的兒時玩伴和喬尹聯手殺死在異鄉。“你指的是神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