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恩爵士并沒老實地呆在他的小房間里,這出乎了尤利爾的預料。他環視四周潮濕石墻、幽暗燈臺、布滿銹跡的鐵柵,以及大塊辨不清顏色的污漬。牢房有的空有的滿,但人們都非常安靜。
令人心驚肉跳的環境,足以打消大部分暫住者的犯罪念頭。尤利爾不在其列,但他能體會到他們的心情,便啟動靈視,加速搜尋過程。
一秒鐘后,他找到了向下的暗道。
“啊,真是不巧。”學徒看著半凝固的蠟油,輕聲自語。這意味著瑞恩領先不過半分鐘,他們幾乎是擦肩而過。
當然,若沒有靈視,他只會在原地浪費更多時間。為防萬一,尤利爾施法消除了周圍聲音后,破壞了周圍的鐵柵欄,制造出有人逃脫的假象。接著他走下暗道,沒有提燈。
神術賦予他黑暗中的視覺。學徒觀察著兩側墻壁,沒發現縫隙或令人生畏的孔洞。許多種手段能夠探測內景,他的大膽行為并未引起嚴重后果。
尤利爾逐漸聽到腳步聲,急切,短促,但不能肯定屬于瑞恩。說到底,牢房中存在向下的密道并非完全不合理,但既然渡鴉團知曉密道,就沒必要再派他來找人。
更離奇的是,尤利爾聽到身后也傳來聲響。
他陡然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困境身后有人追逐,前方是未知的目標。片刻間,即便尤利爾也難以作出判斷。前進還是后退,或者干脆用魔法掩飾,藏在來人的眼皮底下。他思索著碰觸手邊的石磚。
深入密道前,學徒確信自己檢查過周邊環境。門鎖和柵欄完好無損,限制魔力的鐐銬在黑暗中閃爍微光,證明它們在持續工作;獄卒不消說,倘若守夜人的監牢是座機器,人們無疑各司其職,齒輪一般守在特定位置。此地看守嚴密,除了利用靈視潛入的尤利爾,再難有人鉆進這里。看來是我運氣不好,被巡察牢房的獄卒發覺了瑞恩的失蹤。
石磚有股寒意,尤利爾捻動手指,發覺皮膚上結了層霜。這是種不屬于拜恩的溫度,幾乎能媲美極黑之夜的冰地領,他不敢用火種感受,卻也意識到神秘力量的存在。密道似乎并非通往出口。
一秒鐘后,他將夢中決策落實到了現實。“瑞恩爵士。”學徒追上前頭的腳步聲。
對方嚇得一抖,回過頭來,驚疑不定地打量他“誰尤利爾”
你還記得我,真是好消息。“漢迪派我來帶你出去,爵士。”尤利爾掃過瑞恩,見他狀態良好,便繼續去捕捉身后響動。“但看起來是多此一舉了。”
“派你怎么”
漢迪把我的身份告訴他了,尤利爾心想,是什么時候的事安茹夫人找我之前,或是從一開始不論如何,眼下他們都無法求證。“就是這樣。你可以信任我,爵士。畢竟我已經在這兒了,守夜人的地牢下。”
瑞恩定了定神。“我當然相信。”他防衛性地把手放進口袋,“呃,你可是我帶進團的。我們怎么離開”
尤利爾裝作沒看見他的動作“出口還有多遠”
“我不清楚。”這話教瑞恩意識到了什么。“該死,有人在追你”
“或者是你,而且我確信自己沒帶其他人來。”尤利爾抽出符文之劍,黃金般璀璨的神文從無到有地延伸,亮光一閃而逝。他示意瑞恩爵士后退。“請別退太遠。通道很長,被追上可不妙,我們還是在這兒解決吧。”
石壁上似乎存有某種神秘痕跡,使密道一下子變得危機四伏,他不希望與瑞恩分開。“必要時趴下,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