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也有所猜測吧。”伯寧當然清楚,戴蒙不會無緣無故提及拜恩使節中的那個白袍騎士。“死者很可能成為拜恩的一份子,古往今來,死人都會前往加瓦什白夜戰爭中覆滅的血族也不例外。索維羅的改變或與之有關,才會被拜恩人稱作凈釜。”
“我沒有證據。”戴蒙的意思是承認。“這樁事我也不愿深究。畢竟,不管它叫什么,它能增加同伴,又是索維羅的改良版,使用方法和效果均與血族的凈釜截然不同,沒什么害處。那我還擔心什么呢”他吹了吹茶水。“但既然你們要問,我就說個明白。”杯中茶被他一飲而盡。
“也不是完全不同。”伯寧想起一些事。這是他的專業領域,因此遠比戴蒙等人看得清晰。霜露之家向他分享了許多珍貴信息,他也將予以回報。“凈釜魔藥與靈魂關聯甚秘,是類特殊的火種魔藥。事實上,它也是提煉神秘精粹的技術,魔藥是它的終產物。”
他發現辛在聚精會神地聆聽。“但凈釜的效果很差,要我說,是太差了,與成本相比,它的收獲往往不值一提大部分能量在一步步反應中白白浪費掉,最終只有一丁點兒效果。”
“聽起來像一樁虧本生意。”薩德波嘀咕。
“正是如此。我很少見到研究相關技術的同行,即便在守誓者聯盟中,愿
意改進的凈釜的人也幾乎見不到。”伯寧回憶自己掩飾身份參與過的煉金術士的聚會,“有個家伙,奧蘭德,我記得是這個名字,他對凈釜的研究頗深。”
辛端起茶杯。“噢,你們有所交流”
“不,不是我。他帶來他的所謂成果,想要交換新知識。但主持者沒有認可。”伯寧摸了下杯子,還是很燙。“煉金術的終極目標是用煉金技術突破職業枷鎖,來實現一切神秘現象。某種意義上,這與寂靜學派的巫術殊途同歸。因此,我們要的是簡化、精煉,不斷收縮成本、榨取價值。”
“凈釜魔藥及其提煉技術雖然具有非凡突破性、是偉大的開創之作,但作為老古董,用它點火要付出的代價可比人們直接舉辦火種儀式更大,那大家為什么不直接舉行儀式呢”
“凈釜已經過時了”
“不。火種儀式的歷史可比凈釜更久遠,或許它本就只是一條被人探索出來的錯誤道路而已。”
薩德波不明白“既然是錯誤,那血族還研究它做什么”
“這可是血族的煉金技術。”戴蒙提醒,“這一族最愛奴役,上位者的索取永遠不知節制。在咱們看來的巨大代價,可是會被他們轉移到奴隸身上,最終由主人收獲那一丁點兒的成果。”
“旁門左道。”布雷納寧定論。“煉金術自誕生起便是高貴的技藝,奴隸和下位者于貴族仍是財產,因為貴族的高貴源于他們總之,血族的凈釜乃是失敗品,與能創造同胞的魔藥看似相像,地位卻天差地別。我有理由推斷,改良索維羅的拜恩人就有血族或他們的亡靈。想想看,血族曾是黑巫師的盟友,而黑巫師是水銀領主麾下。”
戴蒙眨眨眼。“得承認,無名者雖是同胞,但和其他人一樣,里面什么人都有。”他稍一停頓。“不過,關于領主大人這類話最好還是不要當著大多數同胞的面說。事實上,我們對他們的了解也不過是道聽途說。”
“反正我永遠也不會遇到他們。”薩德波宣布。
這話倒不假。布雷納寧自己也沒見過“無星之夜”的領主呢。他給黑騎士寫過信,與“雷霆與灰燼之主”的麾下結社“鋼與火”打過交道,還為“微光領主”在初次獵魔運動期間過一定幫助,但他從沒跟這些人面對面過。對光復軍團的首領而言,暴露在無名者領主面前是危險的行為,光復瓦希茅斯王國的全部希望系于他一身起碼祖父是讓軍團的人們這么認為的。
一些信息對他是常識,對這幫烏合之眾可就未必了。布雷納寧心想。這權當是回報加瓦什的消息好了。
“每一位領主都是空境。”他告誡這些同胞,“若他們發出邀請,最好不要直接拒絕。問我的話,答應下來才是正確選擇。拜恩是個龐然大物,與結社不同。她有國家的體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