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是不是也這么看待我呢布雷納寧說不準。我是他的同伴,還是發布委托的雇主恐怕他不會讓我知道答案。或許我也該像他一樣,伯寧心想。想法不重要,做什么才重要。
他們很快降到第一處“刷子”的標點。辛讓開位置,以便布雷納寧踩在狹窄的落腳點上。事實上,只要這家伙隨便做些手腳,瓦希茅斯光復軍團的首領就會像塊石頭一樣墜落但這樣的結局并沒有發生。就算他對伯寧的無名者身份心存芥蒂,他也半點沒表現出來。
“怎樣”辛大聲問道。
“什么”
“感受。還恐高么”
伯寧本不想在夜風里張嘴,帶著一肚子冷空氣爬過剩下的路程。“我可從沒有這毛病”他解釋,“這不是恐高的問題”
“城防巡邏隊”辛伸手一指,“他們改變了路線。”布雷納寧連忙轉過頭,竭盡全力才在視野盡頭找到了一簇微弱的火光。
見鬼。伯寧感到一陣寒意。城垛已離他們很遠,但地面更遠。
“他們一來,刷子會照得更遠這是好事。”
“好在哪兒”
冒險者大笑。“光束的交叉點更遠了在我們頭上”簌簌沙石順著墻壁滑落。“跟我來”他忽然蕩過落點,一下割斷伯寧頭頂的繩索。
布雷納寧完全來不及反應。
傭兵同時松開手,整個人自由落體,眨眼間下滑了二十碼。他追上布雷納寧。“刷子”不斷旋轉、掃動,兩排燈束擦著他們的肩膀交錯。伯寧在半空高聲咒罵,手腳胡亂抓撓。他們如同真正的冒險者一般在筆直的高墻上飛馳,一路點亮通往地獄的所有燈光。
布雷納寧看見了護城河的堤岸,地面愈來愈近。這一刻,他腦海中沒來得及有任何想法。
繩索猛然收緊。
墜落感驟然放緩,布雷納寧干嘔了一聲。我正在減速,他心想,但不知道原因。當然,他也聽見了皮革與繩索的摩擦聲,卻難以作出最淺顯的聯想。
在城墻的盡頭,他們停了下來。冒險者松開雙手,讓繩索和布雷納寧牢牢纏在腰間的安全系帶一同墜落。他活動了一下抓緊繩索減速的那只手臂,完全若無其事地收起攀登工具。此時煉金術士才茫然地爬起身。
“安全帶的好處。”辛扯掉已徹底磨損的手套,換上備用裝。
好在哪兒煉金術士搖晃著邁開步子,只覺得手腳不聽使喚。“上次你這么干是翻哪座城”他再次干嘔一聲。“提醒我千萬別去拜訪。”
“上次是坐車。”傭兵擰開水壺,遞給他倒霉的同伴。“不考慮目的地的話,其實我建議你去體驗。”他忽然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