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罷。我猜羅塔和杰特肯定會說,帕因特就不一定了。”
“還有約克。”布雷納寧很久沒想起橙光西塔了。他們僅有一面之緣,還是伯寧有意安排的。不過,雖然動機不純,西塔約克仍是個快活而友善的旅伴。結識此人他很高興。“這小子肯定會大呼小叫。”
“你口中的‘小子’三百歲了,沒準比瓦希茅斯的國祚還長。”
布雷納寧的笑容僵在臉上。叛徒納里斯的尸體還擺在地上,此刻,喝下蜜酒魔藥沖傭兵臉上來一拳絕不是最明智的選擇,但卻是他最想做的。“……無論如何,我聯系不上他們。”
“也不想放棄他們?”
布雷納寧難以回應。若在前往伊士曼之前,他決不會遲疑。一直以來,他接受祖父的教導,將光復故國視為畢生的事業,不惜付出任何代價……但他終究是無名者,與同胞們感同身受,情感交融。這促使他拋下結社,孤身踏上追尋圣經的道路,成為如今的諾克斯冒險者伯寧。
而在這里,他見到了本以為死去的同胞,知曉他們在獵魔戰爭后的命運,并為此許下了承諾。
是的。承諾。布雷納寧明白了。我怎能放棄他們?這些人為我而戰,為我而死。我是他們的國王,即便我并不想當。事實就是如此。
“我得回去瞧瞧。”他告訴傭兵。
“那可不太安全。”辛的語氣仿佛在討論早上有陣小雨。“我認為與宮廷騎士一同行動的神官正是在找你。此外,還有偵測站和神術基盤要處理。”
“你得幫幫我,伙計。”布雷納寧放下了全部的尊嚴,向這諾克斯傭兵請求。“我知道,此事不若調查風行者那般輕松……事實上,是危險得多。但正因此,我現在需要你。”話一出口,卻沒有想象中那么困難。“價碼隨你開。”
“假如你付得起的話。你忘了嗎,王子殿下?此行的旅行路費都是由我籌措。”傭兵抱怨,“隨我開,呃?我算知道你把離家出走時自帶的錢都花在哪兒了。”
伯寧卡住了。“煉金術需要特殊的材料,外行根本不懂。我的魔藥可以代替隱者儀式,卻也有消耗……夠了,我沒錢,但我以自己的信譽擔保,將來定會滿足你的條件。”
“這么說,我獲得了一位國王的承諾?”
沒有國家的國王。“你究竟來不來?”
“成交。”傭兵確認。
臨走前,辛帶走了那根神術基盤的指針。蓋亞雕塑孤零零留在原地,試圖向下一個未知的同胞伸出憐憫之手。“我會將它還回來的。”傭兵承諾。
他們鉆進地道,返回了鐵爪城。
有了指針照明,道路好走了些。來時他們跨過水坑和裂口,還要躲避突然竄出來的毒蛇。而除了這些,里面的空氣也很糟糕。“我早就想問了。”伯寧咕噥,“為啥短笛街會有通往城郊修道院的密道?”
“這個嘛,誰都有見不得人的秘密,連修士也不例外。地底穿行會讓這種人有安全感……也許城外的廢墟就是他們深重罪孽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