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傭兵意識到障眼法不屬于神秘范疇,僅僅是學徒間流傳的把戲。眼下巫術封鎖王宮,不巧只有這類把戲能派上用場。原來這家伙也不是真正的巫師,只是個神秘學徒,而且夠嗆是巫師學徒……
“巫師”沖向另一邊。當被一副頭盔砸到在地時,他驚異于辛的行動。“你這混蛋是誰?”
“不是這兒的混蛋。”辛追上來,賞了他一鏟子。
巫師搖晃了一下。他的神情訴說著他有多想保持清醒,但這根本無濟于事。辛調整了第二下的角度,他兩眼一翻,撲倒在地。
“再用力的話,你的腦袋可是會碎掉。”傭兵嘀咕。
他一邊從昏迷的年輕巫師身上扯下長袍,一邊從口袋里掏出那根銘刻著神術的指針,將其與那包零碎放在一起。巫師果然對行囊施了法術,里面并非裝滿金銀財富,而是一大堆紙片……
……以及一頂鑲嵌著藍寶石的小巧冠冕。他似乎認得它。
這是伊士曼女王弗萊維婭的王冠。
“老天啊。”辛輕聲說。溫泉塔時,它的主人在華麗的羊絨披肩下只穿著條睡裙,因此無人注意它的下落。
事實上,這只是王冠的碎片,是完整頭冠的三分之二,但它的價值絕不止如此。女王之冠上,鑲嵌著一顆產自微光森林的寶石,名為“童謠”。幾乎每個伊士曼人都知道它,辛也不例外。女王之冠的價值大半集中在這顆寶石上。
如今,鑲嵌著“童謠”的王冠碎片,靜靜地躺在紙屑里。
傭兵長久地凝視著王冠,記憶紛至沓來。它是如何破碎的?為什么會落到一個巫師學徒手中?而對方卻又將它拋棄?
答案只怕永遠都無法探尋。
然而,無論如何,這頂多是一塊無辜蒙塵的寶石,什么也代表不了。還會有誰將它修補完整呢?
他一邊想,一邊憐憫地拾起了它。
……
獵手遲早會找來。布雷納寧非常確信。很可能不足十分鐘。
在被祖父推上瓦希茅斯的王位前,伯寧與同胞生活在一起,隱藏于城邦鄉村之中。然而即便是一街之隔,大家平日里幾乎也不碰面。
只有一天例外:偵測站打開“夜鶯克星”的那天。
結社成員來自天南地北,身份和煉金物品的種類一樣復雜。許多同胞偶然覺醒火種,不曉得如何遮掩自己,便會在這一天到布雷納寧這兒來尋求幫助。
他會根據他們的需求,有償提供煉金物品。魔藥,儀式,或是護符,統統來者不拒。很長一段時間里,布雷納寧都受到人們的尊敬。
他們因我的手藝而愛戴我,而不是為瓦希茅斯王子。火種傳遞而來的情感,也比言語恭維要真誠得多。我欠他們的情。
最后一枚煉金核心也注入了魔力。布雷納寧保持雙手穩定,輕輕撫平煉金陣紋。這下,只需等神秘現象降臨,所有追兵——王黨、女王黨、獵手包括學派巫師在內——都將灰飛煙滅。滿足同胞們的遺愿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伊士曼王宮的動亂出自伯寧之手,也許會讓秩序支點重新考慮與祖父的盟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