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凍結彈,足以制伏你這樣的無賴。但這里是蜂巢,我不希望你讓我這么做。”
“很好。那么這孩子將乖乖待在瓶子里,而你也將乖乖帶路,并少說些沒用的廢話。”約克迅速抓住他的手,朝側邊一帶。猝然間,哈莫內的手臂內響起機械傳動的聲音,但沒有子彈出膛。
“怎么……?”
約克將金屬管從他身上拔下來,往掌心倒了倒。所有人都看到他的橘紅皮膚凍結了一小塊,一粒深綠色彈丸在冰片上不斷旋轉。
橙光西塔思考片刻,將彈丸扔進嘴里,咀嚼起來。
哈莫內怒視傭兵:“高環?”約克幾乎以為他會舉手打他,但他竭力克制住了。
接下來,他們相安無事地來到咨詢處。
一名文員等在這里,身上套著綴滿珍珠的改線警衛制服。她對他們低下的交流效率很不耐煩,但顯然注意到氣氛不對。“不許隨身攜帶武器。”她警告一句,便開了門。“他來了,長官。”
比起大廳里直透天光的玻璃幕墻,咨詢處非常昏暗。這里依靠燈火照明,仿佛凡人地界。窗簾、地毯和茶具都是實質,爐子也嗡嗡作響。福坦洛絲的奢華布設就是諾克斯風格。
約克看到兩位灰袍衛士,而喬婭拉站在他們的沙發前,手握一根指示用短杖,身后的深色光幕展示著羽翼攻擊桑德的照片。她也沒帶武器,那柄煉金手炮掛在一頂帽子下。這時,約克口袋里的小鬼試圖探頭,他趕快把他摁回去。
“約克·夏因?”其中一位灰袍衛士開口,“怎么是你?”
“你認得這家伙?”另一人問。
“我們剛分開不久,從王宮。”“弧光”珊妮婭扯下兜帽,用磁力牽引來水壺。“他是精靈雕塑家塞恩大師的朋友,噢,還是個降臨者。”
女王近衛竟然在城衛隊蜂巢內!約克暗想。這下可不太妙了。要知道,閃爍之池的體量并不如神秘支點一般,三百多年前約克離開故鄉時,全福坦洛絲的空境加在一起,也只有區區三位。這意味著只有特定的人在特定的時間地點才能見到他們。眼下,我是該擔心有事發生,還是沒有呢?
“弧光閣下。”約克極其完美地向他們行禮。此時此刻,另一位灰袍衛士的身份并不難猜。“流虹閣下。”
對方點點頭,伸出一只白色手爪捏住茶杯。這只手十分巨大,形似飛禽的利爪,但實則如人手一般靈活。他用真正的人手形態的左手掀開帽子,啜飲杯中滾燙的液體。
約克第一次見到菱塔守衛。“流虹”波頌·埃利奧爾,他是所有女王近衛之中年紀最大的一位,看起來卻與盛年無異。此人長年守護著福坦洛絲的視晶信號塔,從未離開過玫瑰城。
許多人沒見過波頌閣下,但所有人都知曉他的存在。“流虹”的皮膚魔法展現出半獸人的特色,有一雙鷹眼和鉤爪。約克猜測他或許也可以擁有羽翼。這不是塞恩的手藝,也許來自某位“半獸人雕塑大師”。他茂盛的灰白胡須一直覆蓋到耳后,修剪得很短,似乎是真正的胡須。
此外,“流虹”閣下與燭女城的議會裁判長柯米倫克一樣,是個奪目的白光西塔。
他大概有一千七百歲,約克心想,換算成人類的年紀,足有七十多歲。
哪怕凡人也可以活到七十歲,甚至更久。然而對西塔來說,這絕對難得一見。每次重生后,西塔的年齡會重新計算。雖然這會失去原本的神秘度,但族人總是對危險疏于防范。我們一次又一次死去,一次又一次重生,就這樣度過成百上千年。
神秘度會重來,火種會萎縮,但經驗不會消失。而若一直不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