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他只得想辦法彌補:“這里面有些誤會,我沒有投靠代行者,辛也不是獵手。”
法羅斯噢了一聲。“那他是什么?一個見不得血腥的好孩子?說到底,好孩子上黃金遺跡來做什么呢?”
“辛是光復結社的一員。”
這下,靈感學會的會長大人終于抬起頭來,瞇起眼睛審視布雷納寧。他的目光里毫無熱情,也并沒有面見國王的榮幸。但謝天謝地,他還算有點興趣。
“光復結社。”法羅斯念道,“好熟悉的名字啊。”
就算對方開口羞辱,布雷納寧也認了。這是他應得的。“這是我的結社,與瓦希茅斯光復軍團不同。背叛……那條命令,它是我祖父下達的。”
“你的祖父?老蒙洛?恕我冒昧,我不知道這家伙還活著。”
布雷納寧嘴角抽搐一下:“事實上,他仍是瓦希茅斯的國王,我不過是空有名頭。”
“原來如此。叛徒另有其人,呃?”法羅斯笑了:“你要我相信你也是受害者?正要奪回你的王國?”
“事實如此。”
布列斯人丟開湯匙,大笑起來。“好一出滑稽戲。”他刺耳的笑聲在石壁上回蕩。“原來晚宴上的小丑竟能比觀眾還多。我不知道你喜歡這樣的戲碼,布雷納寧殿下。”
我應得的。伯寧告誡自己。“我不是叛徒。”他說,“我生來是無名者,永遠不會投靠秩序。事已至此,我不指望你相信我,但獵手是我們共同的敵人。瓦希茅斯人不是秩序聯軍,帝國奪走了我們的家園……或許,我們與無名者或許并非一體,但也決不會成為敵人。必要的話,我會親自出面,制止軍團的屠殺。”
“而完成這些需要我的幫助?”法羅斯冷笑一聲。
“不止是你。”布雷納寧誠懇地說,“靈感學會乃至黃金遺跡的無名者,我的同胞,都是我需要的。我是瓦希茅斯人的國王,也是個無名者。你們已為我付出良多,這些付出不會白白浪費。如果任何人想這么干,那他就是我的敵人。”
“為我們這幫人,與你的祖父作對?我很清楚布列斯貴族的行事,莫非沒王國的貴族會不同?瞧你的祖父吧,萬一他哪天心血來潮,又想借孫子的國王之位試試呢?”
“我會確保他放棄。”布雷納寧早早準備了對付祖父的方案。他也很清楚,祖父是此行的最大障礙,說服法羅斯需要一劑猛藥:“況且,我祖父不是無名者,也沒有點火,作為凡人他已度過了人生的大半歲月,很快就要與先輩們相會。”
法羅斯盯著他半晌。“你以為我會被你打動?被你的空話和謊言欺騙?我是個會思考的活人,不是煮湯的木柴。我見識過忠誠于你的人的下場,布雷納寧·蒙洛,倘若你的承諾有一半是真,他們也不會變作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