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前的我一輩子也不會想到。布雷納寧心想。推導邏輯的建立和情緒態度的扭轉,使他得以換位思考。冒險者布雷納寧,煉金術士伯寧,瓦希茅斯的國王布雷納寧·蒙洛。三個身份,三段人生,多么奇妙……這時候,他才終于有種沒白經歷的感覺。
“這是什么地方?”佐爾嘉沒聽說過。他很久之前就潛伏在伊士曼了。
“光復軍團曾經的大本營。”布雷納寧告訴他們,“獵魔戰爭前期,我帶人潛入了城市,重啟了瓦希茅斯大劇場的煉金系統作為臨時指揮部。為了轉移獵手的注意力,將靈感學會納入掌控后,祖父建議我利用韋弗家族吸引獵手的注意力。”他搖搖頭。“雙方的戰斗幾乎摧毀了莊園,韋弗社長也沒能生還。那對該死的雙胞胎只會控制大劇場的煉金系統,他們肯定藏在那。”
“很好。”法羅斯舔舔嘴唇,“真是再好不過的消息。我馬上傳令下去,將大劇場翻個底朝天。為什么不呢?靈感學會的同胞們等待已久了。”
“因為我們必須小心行事。”布雷納寧指出,“倘若打草驚蛇,先前的推斷便都不做數了。祖父會知道我回來了金星城,我說不好他會轉移到哪兒。”
“請您放心,陛下,沒有背叛者能從我手下走脫。”
我可不放心。“你的結社成員全無紀律,只怕很難完成任務。”
“學會中人都是老練的戰士,實力和數量都足以對抗叛徒的軍團。”法羅斯繼續說,“無論如何,你的光復結社只有幾人,單憑他們就想……”
只是他話音未落,一陣鈴聲忽然響起。“大人。陛下。”那學生探頭進門,“不,我是說,灶臺上的……呃。”
“稍等。”布雷納寧這才想起坩堝里的魔藥。他幾乎忘了它。見鬼,算算時間也該到了。但這時候,他顯然不可能丟下作戰會議。“維爾登元帥和惡魔獵手的動向也需要派人關注,否則被他們攪亂了局面,大家可就有得瞧了。”他對法羅斯說,“況且,你們去過瓦希茅斯大劇場嗎?行動細節還有待商定。”
法羅斯哼了一聲。“瓦希茅斯的底蘊有目共睹,我也自然不會懷疑同胞,懷疑諸神賜予我們的非凡力量。”他轉而望向光復結社,“只是誰能保證,背叛者沒有與神圣光輝議會進一步勾結?倘若他們設下陷阱呢?依我之見,殿下您親身冒險殊為不智啊。”
布雷納寧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換做是我,我也會擔心光復結社與軍團貴族狼狽為奸的。即便法羅斯全然信任我們,也會考慮談崩的后果。他不知該如何說服他,坩堝里的藥劑……
“噢,這由我保證。”辛上前一步。
沒人聽見拔劍出鞘的聲音,但寒冷的金屬不知何時已握在他手中。“我們可以私下談談,會長大人。想必你也等候多時了。”他的聲音平緩沉靜,有種不容拒絕的意味。“請和我來吧。”
“是該談談了。”法羅斯面無懼色,與傭兵一道去往校場。
他們走后,布雷納寧依然能感受到同胞殘留在屋子里的情緒。奇怪的是,其中并無憤怒或急躁。不過這改變不了什么,伯寧默默祈禱,希望法羅斯返回時的步伐能和此刻一般自在。他望一眼佐爾嘉,前夜鶯便心領神會,跟了上去。
但不論如何,眼下他終于有機會處理煉金魔藥了。布雷納寧抓起筆,帶著結社成員趕去自己的實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