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赫萊德沙啞地說,一縷酒液順著他的胡子流淌下來。“這滋味……咳咳!”他劇烈咳嗽,幾乎喘不過氣。“這酒……呃啊……”他痛苦地呻吟起來。
眼見著老人的面色趨于深紅,不似尋常嗆咳,蓋澤兄弟們變了臉色。特里梅因沖動地站起身,塔維斯強自鎮定,發出質問:“你在酒里下了毒?”
“沒錯。”布雷納寧回答。“那是致命的毒素,能殺死過去的赫萊德陛下,讓那個為光復軍團盡心竭力的祖父重生。”到那時,伯寧就能真正觸及這位固執的血親的情緒,理解他的感受了。
特里梅因伸手就要抓他的衣領:“你給陛下喝了什么!?”
布雷納寧可不想被這家伙碰到,他抄起酒瓶摔向對方。“猜猜看。你也是煉金術士,不是么?”
他的兄弟先一步明白過來。“停手吧,特里梅因。”塔維斯喝道。“我知道那是什么了。”
“他手里一定有解藥!”特里梅因不肯罷手。在伯寧認得他之前,此人便是宮廷里出了名的蠢貨,而今更甚了。
“不。沒有解藥。”他弟弟不耐煩地指出,“杯子里的是轉化火種的魔藥。”
布雷納寧吃驚地望著塔維斯。雖然自己話中的指向很明顯,但能直接猜到謎底,說明這家伙在煉金術一途也絕非泛泛之輩。
恰好,他同樣審視著伯寧:“你竟敢這么做,實在出乎我們的預料。”
“我根本不關心你們預料了些什么,蓋澤。”布雷納寧回敬。他用力甩掉手掌上的酒水。“這沒你們的事。我建議你們離遠點兒,家宴結束了。”
赫萊德仍然癱坐在椅子上,艱難地喘息。布雷納寧也不禁有些擔心……萬用質素變化而成的魔藥,與薩德波交給辛的魔藥成分完全相同,他自己研究破解的成果就不一樣了。假如祖父沒能點火,而是在魔藥的效力下死去,他針對軍團貴族的打算便行不通了。
好在幾十秒后,祖父的情況趨于穩定。他停止了干咳,靈魂也不再萎縮,細小的魔力隨呼吸吐出,在狹小的“環”范圍內逸散。
煉金術士正待仔細觀察,蓋澤弟弟的聲音卻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回來。“結束?不。你的確將了我們一軍,布雷納寧,但你不該喝那杯酒的。”
塔維斯不若兄長一般莽撞,直至此刻還穩穩端著杯子。布雷納寧心中一跳,忍不住打量它。難道祖父的杯子里還有什么奧秘?小鷹提醒過我……“他也打算毒死自己么?”
“又錯了,師兄。”塔維斯諷刺地挑眉。“而且大錯特錯。這不是你熟悉的領域么?你還沒聽見砝碼墜落的聲音?”他的神色轉為平淡。“煉金術的儀式啟動了。”
煉金術?布雷納寧沒特別的感覺,也發現任何痕跡,但這家伙的模樣似乎確有其事。特里梅因也冷笑著望過來,好像等待著什么。他們的神情令伯寧驚疑起來。
“你給了我們驚喜。”塔維斯嘆了口氣,“陛下若轉變為無名者,那就算儀式成功也沒意義了。”他搖搖頭。“但這是我們要考慮的事。莎莉絲已經來了,祂的刀刃正懸在你頭頂呢!”
話音剛落,布雷納寧感到眼前一陣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