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燈芯城,陛下。”
一座東部城鎮。“早知道我就把你丟回去。”布雷納寧瞪他一眼,“好歹你還能找到回封地的路。”
佐爾嘉沒明白:“可您已把蓋澤爵士們的領地……?”
“見鬼,那就是橙皮領。方才你該贊成我的,佐爾嘉。收回橙皮領,你將是貨真價實的領主,而非虛銜。”
這家伙張大嘴巴,一臉傻樣。布雷納寧連和他計較的心情都沒有了,更別提還有許多事務亟待解決:鎖鏈堡,維爾登元帥,靈感學會,明天的行軍……連金星城也需要修葺。我真是受夠了!
一切似乎回到了原點。伯寧沒找到圣經,瓦希茅斯仍處于困境之中,甚至好容易收回的金星城也要再度失卻:微光領主身處鎖鏈堡的儀式之中,依靠神秘環境保護自己的火種。
一旦鎖鏈堡失效,或該死的莎莉絲儀式又出現變故,那我們就不得不面對拜恩的刁難,和一位被惡魔侵占身體的無名者領主。
布雷納寧不敢想象那種后果,更不愿意思考其中隱含的信息。同為無名者,只怕我也有這么一天……到時候,金星城怎么辦?光復結社和瓦希茅斯呢?莫非無名者注定沒有生路?
更何況,他不想死。
這些問題沉重地壓在心頭,布雷納寧既不愿相信,又無法忽視。也許我該聽安利尼的,向拜恩輸誠效忠。都說拜恩的皇帝能與圣者比肩,那亡靈理應有辦法……但傳聞之中,前任國王“無星之夜”仍死于火種向惡魔的轉化。
“惡魔”的下場如一柄利刃,懸在了結社的頭頂。布雷納寧本打算依靠魔藥大量轉化凡人,就像“霜露之家”在香豆鎮所做的那樣,卻最終未能下定決心。
情況已如此糟糕,他的親信卻還來添亂。“陛下,光復結社的傭兵求見。”
“讓他來吧。”布雷納寧正想放空腦袋。“記得稱他為爵士。”他糾正。
替他守門的是雷托·凱德里克中校和“小鷹”尼克·盧克。前者曾是維爾登元帥的助手,后者則是伯寧的侍從。他們的工作做得還算妥當,但都不清楚“光復結社”的情況。
……幾人中,佐爾嘉被封為橙皮領伯爵,可謂是平步青云,足夠他光宗耀祖了。“唱伴”留在王宮,由靈感學會的某位醫師治療他的瘋病。裝作學生的格萊莫·費恩如今是見鬼的“鎖鏈堡領主”。
他們都不會在這時候見他,況且結社里的傭兵只有一位。
“你來干嘛?”布雷納寧微笑,“找到那風行者了?”
“這倒沒有。”辛嘆息一聲,“顯然他不在浴池里。”
“看來你的失物清單增加了。”布雷納寧忍耐著說。
“是啊,我的襯衣、外套和上好的皮靴,只洗了個澡,統統都不見了。真教人煩惱。”
“那些破爛丟了也罷。”伯寧一本正經地安慰,“新衣服合身嗎?”
辛低下頭。他的裝扮比起佐爾嘉來不遑多讓:上身瓦希茅斯風格的深藍色羊毛呢絨開襟外套,袖口和身前裝飾成對的金屬銅紐,肩搭一件灰短圓斗篷,腰束掛扣騎兵寬皮帶,胸前別著一枚劍形寶石徽章。禮服褲子非常修身,他的新靴子里是一副灰色長筒襪。
傭兵用下巴撥了撥雪白蓬松的亞麻褶皺圍領,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