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月還是給陸景文帶來了深刻的陰影,他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面,對于靠近的男性有恐懼,并對性有極大的厭惡感。
他用了好幾年時間才緩慢地走出陰影,重新接納自己,正常地對待周邊的同性和異性。
但其實直到現在,他都沒能真正克服陰影,對于性這件事仍然保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并本能地厭惡將自己和性或者是有關性的東西聯系在一起這會讓他條件反射般感受到在戒同所被電擊時那讓人難以忍受的疼痛。
有時候陸景文做噩夢,也會夢見那暗無天日的戒同所,貼在太陽穴的電極片和面前大屏播放的各種各樣的黃片,那里有很多男孩,如果有人起了反應,穿著白大褂的人就會在他們耳邊說話,罵他們是變態,怎么能喜歡男人
緊接著電流穿過身體,耳邊就會響起震耳欲聾的慘叫聲。
然后陸景文就會驚醒。
因此他也一直沒有談戀愛,也沒有和其他富家子弟一樣找床伴,對人最高的喜愛也只限于欣賞,沒有其他想法,無欲無求得被人認為是無可救藥的性冷淡,要孤獨終老。
陸景文對這個評價予以肯定。以這個態勢發展,他的確極有可能孤獨終老。
陸景文看著這展柜,伸手敲了敲展柜的玻璃。
拉布拉多幼犬朝著他歪腦袋。
陸景文抿直的嘴角彎了彎,又很快放平。
從那之后他再也沒養過小動物了。
而后陸景文回到了床上,按下開關,滿室燈光倏然暗下,只余床頭的燈還散發著暖光。
與此同時,林北石也回到了小出租屋。
林嘉琳已經睡下,出租屋黑漆漆的,林北石開了手機的燈,輕手輕腳進門,進到衛生間洗漱。
他咬著牙刷,站在衛生間里面看手機的入賬記錄,在看到最后一條記錄的一百三十塊時,不由得彎了彎眼角。
果然還是冤大頭阿不,恩人給力啊。
林北石難得能在這個點回來,他洗漱完,記好帳,終于長松了一口,睡了一個難得的早覺。
第二天他起得仍舊很早,給林嘉琳布置好早飯才出發去家政服務中心。
林嘉琳在他離開的后腳就從床上起來了,她換上白裙子,吃完早餐后就坐在小馬扎上開始編星星,她還找了一個小玻璃瓶,將這些五顏六色的星星全部裝好。
但是編到一半,林嘉琳只覺得鼻子有一股熱流淌下。
她抬手一擦,滿手的鮮紅。
血染在她白色的裙子上面,觸目驚心。
林嘉琳踉蹌著起身,去到衛生間,一遍又一遍地用冷水將她臉上的血沖掉,但是無濟于事,甚至她的嘴里面也隱隱泛腥。
她眼眶紅了,一股濃烈的自責感涌上來。
自己又生病了。
那邊林北石剛到服務中心不久,昨日跟他一起去廬南打掃的大媽樂滋滋的跑過來對林北石道“小伙子,我和你換個班吧”
“我閨女今晚回家,”大媽笑得牙不見眼,“我晚上得回去。”
這并不是什么過分要求,林北石思考了一下,同意了。
白天不上班的話,他可以先回去看看妹妹,再做點別的。
他坐公交車輾轉回了小區,從樓道口去地下室。
舊小區隔音不太好,林北石走到一半就聽見了來自出租屋里面嘩啦啦的水聲。
林北石心神一緊,一陣突如其來的恐慌壓上心頭,讓他有些窒息,他快步走下去,拿著鑰匙的手都在發抖。
顫抖的鑰匙插進鎖孔,他猛地一擰門,沖進了房子里面,然后愣住了。
衛生間里面,林嘉琳身上沾染著亂七八糟的血跡,淡粉色的水沖刷著衛生間的地板,她怔怔抬起頭,眼里黯淡無光,愣愣地叫了一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