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林北石忽然出了聲,“你冷嗎”
陸景文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來“不冷。”
林北石窩在被子里面,聲音隔著被子,聽起來有些不清楚“那,晚安。”
“晚安,”陸景文說,“睡吧。”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終于傳來輕淺又均勻的呼吸聲。
陸景文靠坐在椅子上太久,后背酸痛得更厲害,他小心地起了身,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給林北石掖了掖被子。
他借著透過窗簾的一點昏暗的光,認真地打量著林北石,伸手小心地把林北石臉上掛著的一縷發絲捋開。
睡著的時候,很乖。陸景文不由得想。
手下的人忽然動了動,有點涼的皮膚與烏黑的眼睫擦過陸景文的指尖,陸景文手一縮,一顆心如擂鼓震動仿佛要跳出胸膛。
頭暈目眩電流擊中的感覺從太陽穴通到腳板底,向來健康的心臟此時不堪重負般地疼。
陸景文緩慢地后退幾步。
劇烈的生理反應讓他不得不按住椅子的扶手。
而后脫力般坐了下來。
第36章chater36
約莫過了十幾二十分鐘,或許更久,陸景文總算平復了自己的心緒,那劇烈的生理反應也漸趨向緩。
他有些累,安靜地靠著椅背,目光落在已經熟睡的林北石身上。
暴雨拍打在玻璃窗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在這樣一個風雨如晦,電閃雷鳴的夜晚,陸景文看著林北石,久違地感到心安。
他不知不覺靠在椅背上睡了過去。
臨近凌晨四點,雷聲漸漸消失了,林北石也迷迷糊糊從睡夢里醒過來。
他迷迷瞪瞪睜開眼,下意識朝房間那張椅子看過去。
椅子上有一個人影。
林北石的瞌睡立馬跑了一半。
陸景文怎么還在這
林北石思緒混亂地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外頭還在刮風下雨,九月末的天氣有些涼,他小心地起了身,光腳踩在臥室里的地毯上。
這地毯是陸景文在林北石住進來不久后讓人鋪的,毛毯整體是米白色的,零星有些花草星星的圖案,觸感毛絨絨的,圍住了整張床和床旁的飄窗。
飄窗上面放有小書架和小書桌,還疊有一張小毯子,林北石伸手把那張毯子勾到手里面。
他一邊走,一邊將毯子張開,將那毛毯子慢慢蓋到陸景文身上。
椅子上的人似乎察覺到什么,微微動了動。
林北石頓時有些緊張,準備松開自己掖著毛毯一角的手,起身逃回床上。
但緊接著,陸景文就睜開了他那雙褐色的眼睛,抬手一下子捉住了林北石將退未退的手腕。
那一截腕骨被陸景文修長的指節嚴絲合縫地扣起來。
林北石霎時僵住了。
興許是因為天氣轉涼,陸景文又只穿著單薄的家居服,林北石感覺他的手心很冰,仿佛剛從湖水里面撈出來一樣。
而自己的腕骨是溫熱的,兩相對比,林北石被冰得蜷了蜷自己的手指。
“啊對、對不起,”林北石頓了頓,他干笑了兩聲,磕磕絆絆地開口,“我我怕你冷來著,我不是故意吵你的。”
兩個人湊得有些近,說話間,陸景文幾乎能感受到林北石輕淺的呼吸,還有那灰蒙蒙的雙眼投過來的目光。
手心的腕骨也熱,熱得陸景文有些發慌。
這是年輕的,滾燙的,是帶著被養回來的,蓬勃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