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動靜已經停了,只剩一陣讓人感到骨寒的死寂。
林北石看著臥室門底下的縫隙隱約流出來的一點血色,全身都顫抖了起來,連呼吸都覺得冷。他轉身沖回自己的房間,翻箱倒柜找出自己搬來廬南時那個編織袋,哆嗦著從里面拿出來錘子和螺絲刀。
這是他之前用來修自己的門和砸鐵的。
林北石萬萬沒有想到,它們還會派上用場。
沉悶的砸門聲在瓢潑大雨下響了起來。
林北石臉白得像雪,嘴唇失盡血色。
廬南門窗的質量都很好,他用了死力氣砸,也足足花了五六分鐘才將門砸壞,再用螺絲刀把那門鎖給整個撬開。
而后林北石用盡力氣把門踹開
房間內一片狼藉,雞零狗碎的東西撒了一地,門口那有灘血跡,里面摻著幾塊碎的玻璃,是展柜上的。
衛生間的水流聲很大,嘩啦啦地響,蓋過了雨聲。
林北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進的衛生間。
陸景文緊閉雙眼,身上全是水,已經昏迷不醒,浴缸里面全是粉色的水。
被割開的手躺在浴缸外。
除此之外,他手臂上還有好幾道劃痕,像是情急之下沒劃準。
“陸景文”
沒有回應。
林北石半跪下來,把陸景文從衛生間里面拖出來,哆嗦著撕開陸景文身上的衣服。
他打工兩年,哪里都待過,也做過急救的培訓。這時候雖然慌亂,但并沒有被著急沖昏頭腦。
大雨傾盆,電閃雷鳴。
他臉色慘白地用布條一圈一圈給陸景文加壓止血。
手腕上的傷并不算太深,血是流出來的,應該只是割傷了靜脈。
布條綁上后,止血的效果很明顯,但是陸景文身上出現了大面積的紅疹,他著急忙慌地捧起手機,快速打了120。
一扭頭卻看見陸景文的手機亮著,上面赫然是120的通話記錄,時間在十分鐘前。
救護車在深夜開進廬南,陸景文在半夜被送進了最近的醫院。
林北石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身上的衣服還沾著血。
陸景文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但是醫生發現了他身上還有其他問題,已經取了血液去做血檢。
林北石抹了一把臉,冷汗沾濕他的頭發。
這時候已經接近十一點半了。
變故來得太快了,一晚上遇上兩件大事,林北石有些招架不住。
他本來想給陸景文的家人打電話,但拿起手機才想起來沒有陸景文家里人的電話,只好退而求其次聯系了安德蒙和方延亭,讓他們聯系陸景文的家人。
二十分鐘后,風塵仆仆的安德蒙和方延亭前后腳出現在了醫院。
與此同時,血檢的結果也出來了。
“在他的血液里面查出了甲基素和丙酸睪酮,”醫生說,“而且,他對肉桂嚴重過敏,所以出現了大面積的紅疹和呼吸困難。”
林北石聽不明白這些專業的藥物名稱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發現安德蒙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
“謝謝醫生。”安德蒙艱難地維持了自己的禮貌得體。
“怎么回事”醫生一走,林北石立刻問道。
“為什么會這樣他為什么突然就”
突然就情緒失控,突然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面自殘。
“是”安德蒙近乎咬牙切齒,“是因為性藥,他被人下藥了。”
安德蒙煩悶地抓了抓自己那頭棕色的卷毛“陸有心理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