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邊抽了支煙出來,打火機點燃的瞬間,對面窗臺的落地玻璃像是被光照亮的玻璃鏡子一般,明亮了起來,傅遲猛地一抬頭,正好對上玻璃上映出的一張男人的臉。
那個人的表情陌生又沉醉,傅遲盯著看了許久,直到手里的煙蒂將要燃盡時才恍然明白,那個人其實是他自己。
他碰過不少男人女人,動心也不止一次,可他不曾在那些人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多巴胺分泌的歡愉不足以讓一個人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他想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推論。
他愛上他了。
作者有話說:
求海星求評論,這對作者來說真的很重要乖巧搓手手
第18章“你暈一個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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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重利而薄情,一旦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就好像自動往別人手上遞軟肋一樣。
自己就像最聰明的狐貍踏入了最拙劣的陷阱里。
他擰開一管新拆封的藥膏,清涼的膏體沾在手指上,沁人的清涼感卻并不能熄滅他心里燃起的火苗。
傅遲這會兒只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讓這么軟弱的自己暴露在時停云面前。
他俯過身子,將手上的藥膏一點一點涂抹在時停云腫脹的傷處,按揉了一陣后,迅速站起身走往浴室。
走進去,他在里面反鎖住門,打開淋浴花灑,然后又坐在淋浴房外的地板上。
在剛剛生出那個想法時,他確實有一瞬間打了點退堂鼓,他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愛上任何人,但是有些事情怎么想和真的做不做得到是兩回事兒,所以他每次都止于恰到好處不會越界的常態程度,但他好像架不住這只小貓一次又一次有意無意地撩撥。
情情愛愛,尋死覓活,神經病不是
微微仰臉,望著潔白素雅的瓷磚頂,傅遲開始反省。自打十六歲回到傅家,他花了八年時間扮演了一個他們期待的紈绔,不學無術,醉生夢死,只想有朝一日暗地里扳倒這個盤根錯節的傅家。
他心里盛滿了恨,哪裝得下半點多余的愛意。
所以他一直抗拒往深處想,他在躲,他害怕承認自己喜歡時停云。
他本該痛恨時停云挾私而來,拙略地靠近自己,討好自己,蠱惑自己。
可現在卻也不感到后悔。
這個認知讓他眼眶一下子燒得發燙,他眼睫微顫,盯著霧氣籠罩的鏡子,模糊間他仿佛從鏡子中自己的眼睛里又看到了那個離開他已經十四年的女人。
“勿負良辰。”
這是她留給他的最后一句話。
他用淋浴的水聲掩飾掉哭泣的聲音。
流言蜚語甚囂塵上,王澗那邊公關處理的及時,止住了網上的話頭,但醫院里,難免有人還在傳閑話。
就在王澗走進醫院大樓的幾分鐘之內,議論聲此起彼伏,他八風不動,壓根當作沒聽見,下了電梯直直進了院長辦公室。
王澗向后靠坐,蹺起長腿,在陳院長疑惑的視線中拿起那張對薛青梧的停職處罰單,慢條斯理地將其撕成一條一條的碎片,手一抬,隨意扔進了旁邊擱著的的碎紙機里。
隨后他的兩只手重新交疊在一起放在蹺起的右膝上,淡淡地對陳院長說“捐一棟住院樓夠嗎”
面前正在給客人倒水的骨科主任陳晚竹聽得心一顫,壺里的水直接灑的滿桌都是,最遠的一滴甚至濺到了王澗的皮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