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就不會讓人覺得珍惜,也不會讓人難忘,仿佛無論做錯什么,只要放低姿態說聲對不起都能夠翻篇,至于他自己是否真的覺得“對不起”并不重要,這句道歉只是個平息他人怒火的工具罷了。
他才二十二歲,外貌,金錢,名譽,工作,別人想要擁有的一切他都唾手可得,這些東西對他來說來的太輕易,所以他毫不在乎地去揮霍,包括他自己。
“你沒什么好對不起的,錯的人是我。”傅遲看著時停云漆黑的眼睛,里面倒映著一個很小的自己。
時停云下意識眼神躲閃,卻被傅遲抓住頭發,強迫他扭正視線看他,傅遲伸出舌頭,將他眼尾的眼淚舔干凈,薄唇覆在他耳邊喃喃道“是我對你太過縱容了。”
“我讓著你,你就踩著我的底線一次又一次作死,是料定我拿你沒辦法了嗎”
聽到這話,時停云的思緒不可思議的空了一拍,傅遲捻著他的耳垂,竟張嘴輕輕咬了一下。
耳垂再敏感不過,這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他受不住,縮著脖子就要躲,卻被傅遲牢牢禁錮在懷里,動彈不得,緊接著呼吸如浪潮一般砸在他耳畔,“嗯,我還真拿你沒辦法。”
等王澗在休息站加油的時候,傅遲點著了一只煙,時停云也想點煙,但傅遲不準,在傅遲面前,他現在得是一副三好學生的樣子,乖巧妥帖。
但他實在太饞了,而且過了剛才叉架的那股亢奮勁兒,手掌上的傷口開始突突的疼了起來,真想從傅遲嘴里的煙上嘬一口。
王澗走過來敲了敲后車窗玻璃,給他帶了杯鮮榨果汁,時停云這會兒煙癮上來,心被撓的很癢,卻也只能按下車窗鍵,接過那杯果汁,咬著果汁吸管伏在車窗上,一頭柔軟偏棕的頭發在映在月光下,側臉上的細小絨毛都根根可見,還真像只貓。
忽然間,不知從哪里鉆出一只小野貓,毛色繁雜,黃不黃,白不白的,在車門前來回繞著走,還低低地叫著。
時停云扒著車窗低頭往下看,見是只還不如兩個手掌加起來那么大的小奶貓,生怕待會兒來個車給他壓住,小聲趕了幾句,那貓竟也不走,反而翹著尾巴蹲坐在原地,看起他來。
“去”
時停云看貓,貓也歪著脖子看他。
他說一句“去”攆它,他也“喵”一聲好像在回應他。
見這貓怎么也不肯走,王澗還在那邊不知道干嘛,他伸出手將那只小奶貓撈進懷里,輕輕揉摸。
許是被摸舒服了,那貓還閉著眼使勁兒往過伸脖子,想用腦袋蹭蹭他的手掌。
“右手別碰。”身邊人突然開了口。
“嗯。”時停云回神,纏著紗布的右手條件反射似的往回一縮,半晌后道“你還在生氣嗎”
傅遲掐了煙,開了車窗散味兒,只給他留了個后腦勺,“我生什么氣。”
車廂里安靜的有些瘆人,過了一會兒,傅遲扭過臉來,注意到旁邊的人情緒不對,那只小野貓也放在了車座下,正倚著車門睡的正香。
“哭什么”
“被煙嗆到了。”時停云向外挪了挪身子,別過臉去胡騶了個理由。
身體被猛地一拽,他倒在傅遲懷里,有些懵。
“你又騙我”傅遲的指腹搭上他濕潤發紅的眼角。
“才沒有。”聲音帶動胸腔,對方帶著厚繭的指腹摩挲著他柔嫩的眼角皮膚,時停云感覺有些癢,正要躲開時卻被人鉗住了腦袋動彈不得。
傅遲安靜了兩秒“為什么哭。”
“跟人打架,沒打過,玉牌還磕壞了一個角。”時停云從領口掏出那塊觀音玉牌,“手疼,怕你生氣。”
“你怕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