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將近二十分鐘,兩個獄警才匆匆帶著個瘦高男人從里面出來。
許川被按在座位上后,抬眼看到玻璃窗對面坐著的傅遲,臉上才有了這三天以來唯一一次輕微的波動。
那張曾經出現在無數大熒幕上的俊俏面孔此刻滑稽的令人發笑。
“你來做什么”面前的玻璃墻被他垂得怦然作響。
傅遲沒說話,只是從下面的縫隙空檔里遞過去一份材料,示意他看。
“遞解約協議這種事律師來就行了,你來做什么看我笑話嗎”許川穿著看守所統一的藍白條紋衣服,向來注重儀表的他此刻眼眶烏青,胡子拉碴,一臉頹廢,顯然是在里面受了不少欺負。
他接著說,“還是想讓我感謝您的寬宏大量嗎感謝你沒把我也扔到界限去當人肉沙包”
“不是。”傅遲的手指輕敲了兩下桌面,“好好看完。”
許川低頭,草率的翻了幾頁,在解約協議的最后又看到一份新的簽約協議。
上面寫著風波過后將會為了做澄清發布會,也將成立他的個人工作室,一切工作事宜和經費全部由川云娛樂負責,他仍然可以呆在娛樂圈,仍然可以繼續拿著一線的資源舒舒服服的拍戲。
許川傻了,完全沒料到是這個發展。
他張張嘴,又閉上,艱難地試圖說話,他的喉結滾動,良久才哽咽地吐出一句“為什么”。
傅遲看著他,將煙蒂摁滅在煙灰缸里,握著白色的話筒,一字一頓的說
“當我對你最后的補償,我不需要回饋。”
“那你要什么”許川的手拍著玻璃。
“別再和時停云過不去。”
“如果我偏不呢,你又能把我怎么樣你的手伸的再長,也伸不到這里吧,你能關我一輩子讓時停云一輩子見不到我”
對這不怎么客氣的挑釁全然不在意,傅遲反倒帶出一笑地關心起了許川,“說說最近吧,看守所里的日子怎么樣”
“傅遲”
“不想說也行,”傅遲雙手交疊放在桌前,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但我想問問你,鬧了這么一通,這個坎兒你過來了嗎”
“沒有。”許川咬牙切齒道。
“我給過你很多機會對嗎許川。”
許川心里很清楚,卻在這個時候莫名非要硬扛著,所有的不甘,委屈,抱怨在此刻通通涌上心頭。
他承認他是嫉妒,嫉妒為什么時停云在傅遲那就可以有那么多例外,明明他就是個麻煩,他卻總愿意替他收拾爛攤子,還愿意給他很多很多的機會。
都做過傅遲的情人,憑什么這么厚此薄彼,憑什么他就可以那么肆無忌憚,那么輕松。
許川怔怔地看著面色如常,云淡風輕的傅遲,右手不由得攥緊了衣角。
是啊,他也給過自己很多,分開后向他大筆傾斜的資源,錯軌劇本被截胡后補給他的兩個大制作電影劇本,多到數不清的拍攝和工作。
可他覺得不夠,遠遠不夠,他想要的,根本不只這些。
金錢,名利,身份,地位,他統統愿意補償給他。
他什么都有了,他還想要什么
他也想要他的愛,想要他的偏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