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憋著一口氣一瘸一拐地往樓下挪步。
整個一樓客廳里空曠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時停云扶著扶手慢慢挪下樓梯,因為看不太清楚,小腿還磕在了大理石茶幾的棱角處,疼得他差點驚叫出聲。
本來想一走了之,卻被外面的值夜安保人員攔著不讓走,在院子里晃了幾圈,氣急敗壞地返回大廳,翻身躺在沙發上,氣鼓鼓地閉上了眼睛。
事已至此,先睡覺吧。
明天找機會再走也不是不行。
“誰”
時停云朦朧間感覺右腳腳腕被攥住了,緊接著一針冰涼的觸感接觸到了皮膚,他像只受到驚嚇的小野貓,蹭的一下就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身上裹著的可愛毛毯還沒來得及掀開就立馬開啟了防御狀態。
他腳上被碎玻璃劃到的口子深倒是不深,但是橫貫整個腳心,周圍有些血跡已經凝固結痂,此刻跟傅遲僵持著一拉一拽,血又一下子滲了出來,時停云嘶的抽了一口涼氣。
“放開我。”
時停云想搶走傅遲手上沾了碘伏的棉簽,傅遲卻一抬手把東西高高舉在頭頂上,說“別鬧,再鬧我親你了。”
“這些東西多少錢,我給你,你讓我走。”
“”
“到底多少”
傅遲不耐煩了“你打算跟我算錢aa制嗎那你從此以后每周要洗三次碗,我做飯的時候你還要幫我切蔥姜蒜,不用太久,你能堅持三個月,我們之間的所有都一筆勾銷,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時停云立馬不吭聲了。
傅遲嘴角繃著笑,他喜歡時停云被逗弄之后的表情,所以捏住他的下巴,吻了吻他的嘴唇。
這個動作嚇了時停云一跳,怕被正在廚房里做早餐的李叔看到,他猛地推了一把傅遲,但被他攬住腰,“給你機會你都不要,那就別怪我總拘著你了。”傅遲身上有些熱,體溫因為不斷的靠近而持續升高。
“那么喜歡你了,你提什么要求我哪次沒有答應怎么就非得鬧這么一通,睡一夜沙發,這下舒服了”
事情開始往時停云完全意料不到的方向走去。
不是,怎么成我鬧了我非要睡沙發的嗎不是你給我關門外的嗎
“你再瞎說我就捅死你。”時停云對傅遲此刻倒打一耙的行為容忍度為0,被激怒得有那么一瞬間看上去就要揭竿起義了。
下一刻,起義軍正面對上了統治階級冷酷無情、居高臨下、威懾力十足的褐色眼眸。
傅遲蠻不講理地壓在時停云身上,結實的手臂攬著他的后腰,強行把他整個人嵌進自己懷里,另一只手將剩了半瓶的碘伏扔到一旁,捏著他發燙的耳垂,說,“再說一遍,要捅死誰”
時停云“”
傅遲湊的很近,他說“我教你怎么捅。”
說完就吻了上去。
這么幾秒鐘的功夫,傅遲忽然抬起手,指尖擦著時停云的臉,一直摸到耳后。他的手很大,掌心有點熱,完全地包裹住那半邊臉頰,拇指指腹在時停云的眼下輕輕蹭了蹭。
時停云被他這么一蹭,要極力控制才能保證自己不會倒吸一口氣。這瞬間他忽然產生出一個十分荒誕的念頭,他想傅遲是不是記起來什么了。
如果沒記起來,那么他希望這一秒他們是在十年前那個舊小區壞掉的路燈下。
但為什么當下會突然有這么一個想法,大概是傅遲觸碰他的時候,時停云才發現自己有多么想他就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
十秒,可能是二十秒,傅遲放下手。
“靄靄,”他這么叫時停云,過后卻沒有其他的話,過了一會兒他才接著說“放你一周的假,最近一段時間就住在這,我已經讓凱文推掉了你近期的所有日程,讓你的助理再去核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