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掃帚與抹布,也叫人把時朗從保安室帶了出來。
時朗被一個高壯保安推搡著帶到他跟前,他顫顫巍巍,半步一頓地挪到了時雨跟前,而那個聲稱被他抓了一把大腿的女人就跟在他的身后,看著四十上下,臉上粉厚且不勻,坑坑洼洼一臉痘坑,身上穿的姹紫嫣紅,俗不可耐。
大媽一見時雨就操著一口方言破口大罵。
“都這把年紀了怎么還那么不要臉管不住自己是吧管不住你們家里人也不管放出來亂咬人啊,逮著個人都動手動腳,還脫褲子有沒有素質啊”
大媽長相刻薄,嗓門也厲害,超市里正在采購年貨的人都被這不依不饒的架勢引了過來,圍了幾圈,把這一角堵得水泄不通,聽她張口一句“老東西”,閉口一句“不要臉”。
“要是腦子有問題就該在家里拴著,出來現什么眼”
“好大一把年紀了,摸女人大腿真不要臉啊,我呸”大媽學的惟妙惟肖,說到激動之處還響亮地在自己臉上拍了一巴掌,“他不要臉我還要臉呢,這讓人怎么活喲”
“啪”的一聲,劣質粉底隨著臉上橫肉的震顫撲簌撲簌往地上掉。
時雨一聲不吭地聽著,看見剛掃的地又被弄的一團糟,臉上浮出三道黑線。
大媽見狀,加大火力,繼續攻擊,勢要把他們祖宗十八代都罵個遍。
圍觀熱鬧的不嫌事兒大,周圍的人很快加入了討伐陣營,仿佛都親眼見了一個猥瑣老漢猥褻婦女不懷好意的言語來自四面八方,時雨捏緊了手里的掃帚,若不是口袋里的錢不夠賠,他才不在這受這份兒罪。
超市主管聽著越罵越離譜,有些掛不住臉,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于是找機會打岔兒,“誒誒,別都圍著了,該干什么干什么去,甭一會兒腳底下再扎個好歹的,大過年不吉利。”他輕咳了聲,悠悠然往時朗那兒一指“那兒呢,那兒還有不少碎玻璃呢。”
當時雨清掃到時朗腳下時,忽然聞到了一點異味,循著這味道略直起背,他才發現時朗正兩股戰戰地躲在貨架后面,他那條黑色的褲子一直從襠部濕到腳踝,還有不明液體正滴淌而下,和地上撒著的酒液混合在了一起。
在眾人的罵聲和笑聲下,他失禁了。
時朗躲在貨架后面露出半張臉,眼神慌亂,看到時雨看了過來,嘴里嘟嘟囔囔著念叨著什么。
“不小心碰、碰到的,沒脫褲子,出來沒系腰帶她一扯就掉了。”
時雨視線上移,發現時朗右臉上還有幾條血道子,然后立即想到,該是那個女人自以為被摸之后,怒而兜了他幾個嘴巴子。
身后的刻薄老女人仍扯著大嗓門在喊
“老子這么不是東西,兒子指定也不是個啥好玩意兒”
“你們說這老東西是不是不要臉”
“你他媽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操行,我爸摸你”時雨忽然來了氣,將掃把一扔,挺直腰板,恨不能把天下的污言穢語全啐在她臉上“扯著嗓子到處喊被男人摸了,知道這叫什么嗎這叫賤人就會干賤事,你不嫌臊,我他媽都替你臊死啦”
“你再敢罵一句你再罵我立刻報警抓你爸,你信不信”那女人似乎被激怒了,撲上來就要抓他的臉。
還有幾個自詡“憐香惜玉”的中年發福男人咒罵著小伙子不地道,說著還要替這女人出頭,超市里頓時雞飛狗跳,場面一度混亂起來。
女人見又給自己幫腔的,頓時感覺身后有靠山,不管不顧地往前沖,挨著時雨就直接往地上一坐,大哭大鬧,“你們看,打人了我不活了,老子摸完,兒子打我,我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