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演對手戲的幾個男演員也一一打了個招呼,裹著毯子邊往車那邊走。
其他幾個有經驗的演員雖然也很疲憊,但好在經驗老道,比較容易從角色里脫身,但時停云的情況就不容樂觀了,他現在無論干什么都提不起興趣,整個人還沉浸在角色的情緒當中,抽脫不開。
休息的這天,時停云在酒店的房間里躺了一上午,但睡的不踏實,整個人都是蔫蔫的,再加上在冷水里泡久了有些感冒,他的狀態不是很好。
心理加上身體的雙重壓力之下,果不其然,到了下午他就開始有些低燒。他看不太嚴重,從包里翻出來一包感冒沖劑拿熱水沖好,捧著杯子準備喝時,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的雙眼,一口氣喝完后,靜靜躺在床上。
沒過一會兒,感冒沖劑的藥效就上來了,乏力的感覺再次涌上四肢。
他疲憊的躺在床上,想到昨晚回來臨睡前還和傅遲視頻,傅遲現在人在東港,聽說是在談某個制藥公司的收購案,談判進行的不是很順利,今天要進行第三輪的談判,所以他們一整天都沒怎么聯系,他也沒敢過多去打擾。
昨晚他看著傅遲帶著紅血絲的眼睛,不想讓傅遲擔心自己,盡量在視頻里沒有表現出異樣,但隔著屏幕,他發覺自己更加想念傅遲了。
想親吻傅遲,想擁抱傅遲,想埋在傅遲的懷里安穩地睡一個完整的覺,想聽傅遲用溫柔的聲音叫自己靄靄。
許久沒有過的強烈情緒波動像漲潮時的潮水一般撲上來,將他撞了個踉蹌,打得透濕。時停云就這樣迷迷糊糊在自己翻覆的思緒中睡著了,或許是發熱讓大腦觸動了什么“發散性思維”的機關,讓他從一個稀奇古怪的夢陷入到另一個稀奇古怪的夢里,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但又醒不過來。
不踏實,愈發不踏實。
意識雖然清晰,但他的身體卻像是觸發了什么強制休眠選項,怎么也蘇醒不過來,好像被什么東西困在了夢魘中。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突然襲來的冰涼觸感打破了捆綁他的束縛,像是把他從滾燙的熱巖漿中生生扯了出來。
他的身體細胞在一點點恢復蘇醒中。
時停云感覺嘴角處里有異物覆蓋的感覺,他似乎想弄清那到底是什么,可眼睛還是睜不開,意識渙散且未經思考的狀態下,他突然纏了上去,輕輕嘗了嘗。
傅遲的手被時停云緩緩包裹,他的呼吸頻率被打斷,開始出現小幅度的紊亂,時停云灼熱滾燙的氣息噴灑在他手背上,讓這種紊亂的幅度變得更大。
這讓傅遲不得不制止他亂動的舌尖,而這個動作卻讓時停云從喉嚨里發出一些細碎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難受。
下一秒,他本能地偏頭,想要躲開對方的桎梏。
可無論如何都躲不開。
舌頭被人鉗制,口腔中不斷分泌的唾液有些還來不及吞咽,在口腔中越積越多,順著唇縫邊緣溢出點滴。
時停云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眼底泛著水光,極不清醒地看著傅遲。
是夢嗎
但是為什么會夢到傅遲,難道人生病的時候就會比較脆弱嗎,就會下意識的去想那個讓自己有安全感的人嗎。
好想抱他,好想好想。
如果這不是在夢里就好了。
但他此時的狀態支撐不了他去思考,沒過多久眼睛又閉上了,大腦一片混沌。
傅遲順著手指撐開的那道空隙迅速的把體感溫度計塞進時停云嘴里。
不同于手指皮膚的柔軟,取而代之是冰涼且帶有硬度的玻璃體的觸碰,讓時停云下意識的抿著嘴想要把東西吐出來,但傅遲抬手輕輕捏住了他的雙頰,低聲說“嘴張開,含住。”
不是夢好像真的是他的聲音
就是他來了。
是傅遲。
夜已經很深了,外面在下雨,雨點打在玻璃上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響,將醒未醒的時停云在熟悉的雨聲中迷迷糊糊地再次睜開眼,他渾身無力地抬手揉了揉眼睛,在黑暗中努力摸索著去抓傅遲的手,嘴里含著溫度計還一直嘟囔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