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傅遲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怔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他趕忙用另一只手去奪那把水果刀。時停云的手卻狠狠捏住他的手腕,手勁兒大得似乎能捏碎他的手骨,兩人雙眼發紅,四目相對。
時停云又問了一句“疼嗎”
傅遲莫名眼眶發熱,不是要哭,說不清是哪種滋味兒,他手掌上移,把自己的手往那柄陷在肉里的水果刀下探,“疼。”
他看到時停云手背上滲出的血珠,疼得像是心臟被狠狠剜下了一大半。
“傅遲。”時停云松開了手,刀落在光滑的瓷磚上,發出“哐當”的相聲,隨后他用滲血的那只手掐著傅遲的脖子,把他摁到墻上,親吻他的唇,他指尖劃破的傷口,和他十指相扣。
他的吻,很深,很久,很細致。
幾分鐘后,時停云慢慢地松開他,沙啞著說了一句“我的心也是肉做的,我也會疼。”
傅遲前一秒眼神還銳銳的,這會兒猝不及防地一斂,“對不起,是我錯了。”
“上回是我錯,這回也是我錯,你別跟我賭氣了,我想跟你在一起。”
第72章予求予取有問必答
72
傅遲突然又靠近了些,一只手臂從身后攬住時停云的腰,額頭貼在他的后頸上,輕輕蹭了蹭,像是在示弱撒嬌的樣子。
“靄靄。”傅遲低聲開口,那聲音從時停云的后背傳到耳邊,仿佛過電般,酥酥麻麻的。他說,“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
“我想彌補你。”傅遲說,“我知道突然讓你一下接受很不現實,你不用立刻給我答案。”
因為立刻給出答案必然不能解決橫梗在他們二人中間的種種心結,如果由著性子貿然重新在一起,也不過是揚湯止沸,重蹈覆轍怎么辦故態重演怎么辦除卻他難以開口的往事經歷,還有很多很多的心結,他曾經和許川、和許多人的關系都需要他去解釋清楚,去懇求他的諒解和寬容,他做過的那些糊涂事都需要他來承擔后果、來彌補償還。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無法回避,他也不打算再去回避。以前是他錯了,他不能,也不會再一意孤行,一錯再錯下去了。
“我只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一些時間,之后予求予取,有問必答,我不會再逃避了,我會好好彌補你。”
顯而易見,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么“來不及”“做不到”,那都是懶人與蠢人的的借口。
時停云怔怔地看著傅遲,腦中閃過一絲吊詭的想法。
他想,只要對方肯說,他就肯信。
有種靈魂出竅的不真實感。
時停云坦承自己非常喜歡傅遲,但是他不喜歡自己那么依戀他,放不下他,甚至為此感到厭惡與恐懼。理智上他不應該再來找傅遲,不應該再揪著他們二人的過去不放,可身體卻仿佛不聽腦子的使喚,做著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反常行為。
于此刻時停云才突然發現,意識與行動上的割裂并不必然荒謬,傅遲真誠且純粹的懺悔對他來說攻擊力比想象中要大得多。他提前做好的所有心里防線在此刻莫名其妙地被攻陷,狼狽地全盤崩壞,分崩離析。或許你聽說過能量守恒定律嗎宇宙中萬事萬物都是守恒的,無法抵抗,就像他無法松開他的手。
試一次吧。
他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呼喊著。
試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