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思黎走過去,將保溫袋放到桌板上。
鄔思銘把草稿紙收到一邊,在ad上點幾下,找出一張電子版試卷,獻寶似的呈給鄔思黎“姐你看,柯讓哥給我找的去年的數競題,我答了138。”
ac12的試卷,滿分150分,130分以上的人少之又少,鄔思銘能答出138的高分,而他才十四歲,說是天賦異稟也不為過。
畢竟他沒有系統的學習訓練過,幾乎全靠自學。
鄔思銘是個天才,如果他能像正常人那樣生活學習,一定會有所成就,但是就像大多數天才那樣,光輝的人生總要伴隨著不幸才算公平。
“挺好。”鄔思黎拉開保溫袋拉鏈,拿出里面的飯盒“先吃飯吧。”
得到夸贊,鄔思銘驕傲地揚起腦袋,看到保溫桶里盛著的豆芽牛肉湯,他眼睛一亮“姐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這個湯的我們倆不愧是姐弟,真心有靈犀。”
鄔思黎沒說話,遞給他一雙筷子,坐到他對面,跟他一起吃飯。
本以為牛肉湯是買的,鄔思銘喝下第一口湯就嘗出來是鄔思黎的手藝,他記得她今天上午明明是滿課,十二點下課,現在才差一刻一點鐘,鄔思黎哪來的時間回家做飯又趕過來
一想到她準是翹了最后一節課,鄔思銘心里一陣不是滋味,看見她眼底的青黑色,鄔思銘動動嘴唇,壓在心底許久的話脫口“姐,不然我不治了。”
鄔思黎一頓,掀起眼“怎么了”
“挺沒必要的。”鄔思銘說“我也不想你太累。”
“我沒事。”鄔思黎吃著飯,嗓音穩到不摻雜任何情緒“畢竟是我欠你的。”
老話說酸兒辣女,鄔母當初懷第一胎的時候,特別愛吃酸,全家人都盼著是個兒子,從名字到孩子出生后的所有用品,都是按照男孩來準備,結果鄔思黎是個女孩。
重男輕女的家庭不在少數,驚喜落空后難免有怨憤,鄔思黎五歲時,鄔母生下鄔思銘,總算是如愿以償。
可惜天不遂人愿,鄔思銘在七歲那年查出白血病,對于全家人來說這個消息無異于晴天霹靂。
鄔母尤其疼愛兒子,每次看到鄔思銘被病痛折磨,而鄔思黎活蹦亂跳,就會將怒氣發泄到鄔思黎身上,說要不是她搶占了弟弟的位置,弟弟怎么會生病。
這樣的話,鄔思銘病了多少年,鄔思黎就聽了多少年。
一開始,她會覺得委屈,時間一長,被錐心的次數一多,她也麻木了,甚至還會產生認同感,如果她沒有出生,或許大家都能生活的非常好。
鄔思銘厭惡至極“鄔思黎欠他”的這種言論,可偏偏現在說出這句話的人是鄔思黎,他嗓子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極為干澀“對不起,姐。”
除了一句毫無用處的道歉,鄔思銘不知道還能回饋給鄔思黎什么,鄔思黎還沒有放棄他,他就沒有權利結束自己。
飯菜突然失去滋味,鄔思黎吞咽的動作微不可察一滯,她夾了一筷子菜放進鄔思銘碗里“吃飯吧。”
鄔思銘也不想和鄔思黎相處時氣氛壓抑,他重新笑起來,捧場夸贊“姐你手藝真絕了,你做的菜我一輩子都吃不膩。”
剛才是她一時失控,鄔思黎有心緩和,神情放柔“晚上想吃什么”
“都行。”
“嗯。”
鄔思黎下午沒課,吃完飯沒著急走,陪鄔思銘待了會兒,她下午兩點鐘要去兼職,一點多醫生過來查完房,她也跟著離開。
關上病房門,她朝醫生追去“孫醫生,我弟弟情況怎么樣”
“最近這段時間都挺好的。”孫朗豐是鄔思銘的主治大夫,鄔思銘轉院過來后一直都是他負責,情況他最是了解“各項指標都符合手術標準,只要一找到合適的骨髓就能準備手術了。”
鄔思銘第一次手術是自體造血干細胞移植,術后兩年復發,現在他體內采取不到足夠數量的造血干細胞,不能再進行自身造血干細胞移植,只能實施異基因造血干細胞移植的措施。
異基因配型成功率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