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根結底還是她自己太過軟弱無能,才總是受制于人,她可以慢慢成長,再慢慢掙脫禁錮。
日子總會越過越好,明天總不會比今天更差。
前提是,鄔思銘的病會給她時間門。
答案顯而易見。
抑或是,她放棄鄔思銘,不再背負他的命運,她可能會輕松很多。
但是左繼坤說得對,鄔思銘是她的責任,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理應承擔,也無法坐視不理。
鄔思黎垂著眼出神,杜思勉才認識她一天,還沒熟悉,拿捏不好分寸就沒再多嘴,站邊上陪她,眺著電梯方向等左柯讓回來。
過會兒,鄔思黎開口請求“別告訴左柯讓。”
杜思勉看她,片刻后“好。”
答應完在心里默默跟鄔思黎道個歉,他恐怕要陽奉陰違,這件事左柯讓必須得知情,他爸為難他女朋友,他要被蒙在鼓里留他女朋友一人承擔,那不地道。
要說,但不能是現在人多嘴雜的時候,左柯讓那個勁上來一準掀桌,在場賓客都能有一出大戲觀賞。
等到酒吧,杜思勉找個買煙的借口不著痕跡拐走左柯讓,去便利店要了一包煙,出門口杜思勉給左柯讓一根,自己也點一根。
打火機遞到左柯讓嘴邊,見他只是夾著煙把玩“不抽”
左柯讓搖頭“鄔思黎不喜歡煙味。”
杜思勉感慨“那你很喜歡她。”
左柯讓挑眉“為什么要復述一遍事實”
“閑的。”杜思勉貧一句嘴,抖抖煙灰,扯到正題上“你送爺爺奶奶下樓的時候,你爸找鄔思黎了。”
左柯讓散漫態度瞬斂“干什么了”
“就說話,說什么不知道,當時我在打電話。”杜思勉防止他一個上頭就直接殺過去,先拉著他胳膊“鄔思黎叫我別告訴你,估計是不想你擔心,但我覺得你有知情權。”
“你別問鄔思黎,她肯定不說,也別一個著急去找你爸對峙,惹怒你爸都沒好果子吃。”杜思勉推斷著“婚宴上那穿紅裙的女人你看到沒”
“沒。”
他眼里只有他姑娘,其他異性跟蘿卜白菜沒任何差別。
“孫家小女兒,他爸跟你爸同級。”杜思勉一直在京北,左柯讓在寧城,有些消息可能不及時,他得幫忙操這份心“這些路數你清楚。”
左柯讓臉色沉郁,眉眼下壓,煙咬進齒間門,撲簌一聲,火光竄起,明滅閃爍。
杜思勉再次強調“反正你別沖動,別亂,先穩住鄔思黎,其他一切都好說。”
抽兩口又熄滅,左柯讓轉身去便利店。
杜思勉好奇“干嘛去”
“買口香糖。”
婚宴上嘈嘈雜雜,是結交拓展人脈的場合,不適合話家常,爺爺奶奶臨走時叫他們第二天中午回老宅吃飯,兩人早早就起床,去老宅陪老人家。
大概是左柯讓事先叮囑交代過,爺爺奶奶都沒有問鄔思黎關于家里的情況,左柯讓馬上大四,爺爺跟他聊畢業后的打算。
小時候陸若青左繼坤就爭搶過左柯讓的人生規劃,前者想他學商進公司,后者想他讀警校,左柯讓哪個都沒選,辟出第三條路,報的航空航天工程專業。
左柯讓說大概率會進研究所。
爺爺沒什么意見,孫子有計劃就行。
奶奶則是跟鄔思黎聊各種明星八卦,所知比鄔思黎這個年輕人還要全面,她沒吃到的瓜奶奶從頭到尾捋給她,鄔思黎想要是趙月雯在,她們一定能成為忘年交。
吃完午飯,爺爺安排司機送他們去機場,下午四點回寧城的航班。
也就離開兩天,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鄔思黎竟然生出一種久違的恍惚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