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思黎還是“沒有。”
“那就是跟柯讓哥有關系。”
鄔思黎開始反省自己演技是不是真的很差,她神情語氣明明都再正常不過,鄔思銘怎么就能這么斷定。
她閉嘴不言。
“是他家人不同意嗎”
鄔思銘只能想到這個原因,畢竟他們姐弟倆的情況很難會有家庭不介意,沒有人會登上一艘正在沉沒的巨輪,即便左柯讓有錢,他家里也不是冤大頭,心甘情愿被拖累。
“不是。”鄔思黎又一次否認“你別多想。”
去京北之前來醫院,她沒告訴鄔思銘具體是要去干什么,就是不想他操心多慮。
“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鄔思銘在她手里拿過編到一半的兔子,她心不靜,這么簡單的手工都亂糟糟,鄔思銘拆開重新弄“我希望你能跟柯讓哥好好的,他對你好,這樣如果以后有一天我不在了,也有人能照顧好你。”
鄔思黎皺眉,厲聲“你別瞎說。”
“你不愛聽我就不說了。”鄔思銘兩下編織好一只胖乎乎的兔子,送給鄔思黎“姐你不要什么都悶在心里,雖然我可能不懂,但我能做一個合格的聽眾。”
鄔思黎攆動著狗尾巴草根莖,兔子兩只毛茸茸耳朵旋轉起來,幾米外的草坪上有小孩子在追逐打鬧,斜對面那張長椅坐著一對花甲年歲的老夫妻,再遠一些,一家口拿著各種各樣的檢查報告單在大廳出來,父母愁眉苦臉,孩子不諳世事。
醫院總是幸福和痛苦并存。
許久許久,鄔思黎喃喃低訴“我們不會有結果,早晚會分手。”
鄔思銘不問為什么,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計劃,根據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見解再結合自己的觀點量身定制出一套屬于自己的理論,旁觀者能提出建議,但沒有資格要求更改。
或許是姐弟間心有靈犀,他能猜到鄔思黎在憂愁些什么“如果早晚有一天會分手,那在沒分手之前就好好享受還在一起的日子。”
鄔思黎嘟囔吐槽“你這是拖延癥。”
“我現在活著就是在拖延啊。”往往都是病患比家屬心理強大,更能直面自己得病的事實“姐其實我現在把每一天都當作是最后一天再活。”
鄔思黎臉一板又不樂意聽這些喪氣話,鄔思銘叫她稍安勿躁“我第一次做移植手術以為手術完就好了,兩年后復發了,現在合適的骨髓還沒找到,就算找到了也不能保證徹底治愈。”
生活就是這樣,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給你一記迎頭痛擊,意外和明天哪個先到來永遠都是未知數。
鄔思銘不會想太多,多活一天都是他賺的,如果因為死亡這一個既定結果而錯過在這之前的朝霞夕陽,太得不償失。
“人生下來就都只有死這一個結局,或早或晚而已,要是都糾結結果,那干脆一開始不要出生好了。”鄔思銘這么勸鄔思黎“你和柯讓哥今天還在一起就只考慮今天,明天醒來還沒分手再做當天規劃也不遲,下一秒會發生什么誰都不清楚,過好當下就好。”
小小年紀開解起人來還一套一套的。
這些道理鄔思黎都懂,但人有時候就需要一個臺階,或者是背后的一只手,來推動自己做出決定。
“對不起姐。”鄔思銘話鋒一轉,低頭喪氣的模樣“我又說你不愛聽的了,你打我吧。”
他在逗自己活躍氣氛,鄔思黎很給面子地笑笑,扶正他坐好,歪頭枕在他肩膀,手里還在把玩狗尾巴草兔子“那我也提前跟你道個歉,我們不會一直在一起,要辜負你的期望了。”
“你不開心才是辜負我。”鄔思銘說“我對你唯一的期望就是你要開心。”
鄔思黎對鄔思銘的感情很復雜,她愛他,又排斥他,他很無辜,小時候鄔思黎單純以為是弟弟的出生奪走她的一切,壓根沒想過是父母本身就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