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一輛灑水車緩緩駛過居民區外的瀝青馬路。
配備的水箱如同一個巨大的金屬胃囊,隨著灑水車緩慢移動,水霧從噴頭中噴涌而出,飄散在清晨的涼風中,灑水車哼著輕柔的蘭花草旋律,間接吵醒了一戶接著一戶的住戶。1
在去居民區清潔的路上,灑水車同某位操縱道術,趕赴機場的往生堂客卿擦身而過。
鐘離聽到悅耳的旋律,若有所思的往灑水車的目的地吃虎巖那邊瞥了眼。
今天是慘絕人寰的星期一。
由于監護人計劃出差,極有可能半年內都不會回來,胡桃被送往監護人的老友留云家中代為照看。
鐘離不是怕家中沒有大人照顧,胡堂主便同普通12歲初中生那般生活不能自理。
機智如客卿先生是有預見的擔心堂主徹底放飛自我,趁著家里沒人管,把往生堂所有的星期四定為“瘋狂骨灰盒大促銷”
這多冒犯啊,被致敬的肯德基怎么說
總而言之,昨晚下了半夜的雨,今早萬里晴空,是個好兆頭。
到了上學的時間,一大一小兩名女孩從溫暖的小床上掙扎出來。大的那個將看不見的“好兄弟”強硬塞進書包后,拿上早餐急著去趕校車,留了句“大家早上好,大家早上再見”,就哼著老燕京禿子謠跑沒影了。2
小的那個女孩還在冷風中發愣,乖巧的坐在居民樓門口,等待師父留云真君翻箱倒柜,企圖在一堆機關零件中找到昨天弄丟的小電驢鑰匙。
“本仙自己就會飛”
不,師父,清醒一點您是人,不是鳥。
“放肆,本仙的機關術奧妙無窮,本仙乃手眼通天的三眼五顯仙人,為什么本仙需要凡人的交通工具”
好吧,“三眼五顯仙人”這個詞匯又有什么含義
那個女人潛意識中認為自己不當被這些人間的瑣碎雜事煩擾,于百思不得其解間,震怒的聲音忽高忽低,頃刻間嚇跑了樹上的麻雀。
我的養母師父,她似乎有點中二病
門口等待的小女孩面露出清澈的疑惑,她梳著一對馬尾辮,手中拎著溫熱的中式早餐。
油條散發著剛出鍋的焦香,奶白色豆漿略帶著甜味,將食物拿在手里取暖,漱玉站在家門口數人頭,幾個不怎么熟悉的鄰居從樓梯口走下來,接著是削月鑄陽和理水疊山兩個叔叔,也是她師父在道觀工作的兩位同事。
漱玉乖巧的打了聲招呼,向長輩們道了聲早。
“早安,理水叔叔,還有早安,削月叔叔。”
“朔風凌冽,天地蘇醒,我看今日的灑水車是來早了。”
發間一抹黃色挑染的中年男人敏銳的批評道,削月剛被灑水車吵醒,保溫杯濃茶里面泡著枸杞。他手里揣著核桃木拂塵,浮塵尾端好似突出的鹿角。
削月遠望了眼灑水車,后朝小女孩點頭“漱玉,早上好。”
漱玉小姑娘在認真的吃早餐,她發現削月叔叔一直在瞥遠去的灑水車,灑水車的噴管上掛著一道不成形狀的小彩虹。
同時,發間染著一抹紅的理水先生剛下樓,他驚喜發現路邊長出一顆半人高的薄荷。
昨夜才下的種子,怎么今早就長這么高了
漱玉聽到理水叔叔招呼削月叔叔快來看,說“這薄荷長得可真薄荷”
削月先生點頭莊嚴的拍照發朋友圈,并對花盆里的綠色植物發表了先鋒的藝術觀點“不無不可,不無不可,這薄荷長得可真是薄薄又荷荷”
漱玉小姑娘疑惑地看著兩個奇怪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