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蕓無法將心里的真實顧慮表達出來,這種隱憂實在羞于啟齒。
她搖搖頭,拿起酒一點點地喝。酒這東西雖然難喝,卻有種麻痹思維的作用,讓她短暫地不再去想這些棘手的問題。
一個穿著高領針織衫緊身褲的女人朝這里走來,她拉開葉蕓對面的椅子坐在白聞賦的另一側,攏了攏時髦的卷發,問他“我聽說你下午要去鼓圍,怎么跑這來了”
說罷眼神瞥向葉蕓,紅唇勾起似有若無的笑意。
對方妝容太艷麗,葉蕓見過那些海報上的香港明星畫過這樣的濃妝,現實中見著,哪怕同為女人,也會被她瞧得不自然。
白聞賦回道“過來坐坐。”
順帶跟葉蕓介紹“蘇紅,金麗酒樓的老板。”
葉蕓朝她點了點頭“你好,蘇老板。”
蘇紅勾著眼尾,神態魅人地笑著說“叫我紅姐,你叫什么”
“葉蕓。”
“蕓蕓眾生相,塵世一蜉蝣,是這個意思嗎”
這本意是指人生短暫世事無常,只是用在人身上,特別是一段關系上,便有了過眼云煙,無足輕重的味道。
白聞賦的臉色冷了幾分,抬起眸目光微涼地掃向蘇紅。蘇紅夸張地大笑起來,站起身繞到葉蕓面前,拉起她的手在她耳邊說“千萬別給他盯上,他會把你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蘇紅走后,葉蕓疑惑地看向白聞賦,白聞賦面色無波“別聽她胡說八道。”
“你跟她很熟”葉蕓沒見過白聞賦身邊有其他女人,蘇紅是她見到唯一的異性,難免會想到那件衣裳的主人。
白聞賦摩挲著酒杯,勾笑,盯住她“你想問什么”
葉蕓捧起酒喝了一大口,沒有繼續問下去,也沒有立場去打探。
白聞賦在她沒徹底醉前,適時地將她的酒換成了茶。葉蕓還有點不高興的樣子,問他“為什么不給我喝了”
“除非你真想讓我扛你回去。”
一句話讓她妥協,葉蕓大口灌著茶水,試圖將身上的酒氣掩蓋,否則她無法跟佟明芳解釋為什么要跑去喝酒。
從舞廳出來,她的意識還算清醒,快走到家時,胸腔便像堵著口氣上不來。
“難受了”白聞賦瞧出她步履虛浮。
葉蕓強撐著說“才沒有,我清醒得很。”
走到報亭前的路口,這回葉蕓還未開口,白聞賦便默契地停下腳步等她先回去。
樓梯的攀爬加快了心跳的速度,等好不容易摸到家門時,葉蕓眼前已經開始搖晃,她回到房中倒在床上,便不省人事了。
佟明芳回來沒見到葉蕓,問她人呢白聞賦若無其事地回“說是不舒服,躺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