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凌亂,衣服散落,偏偏那兩個罐子還放在那礙事,白聞賦橫豎看不順眼,將罐子揮到一邊。葉蕓拉住他的胳膊,聲音都走了調,殘破細語“你輕點,那是我媽帶給我的。”
白聞賦身形頓了頓,彎下腰去,提起兩個罐子重新放在了五斗柜上。再回過身來時,房間已是一片狼籍,他干脆抱起葉蕓去了他屋里。
葉蕓瑟縮在他懷里,擔心道“不要出去,給我件衣服,萬一被媽看見”
“都這個動靜了,你覺得媽還能出來”
白聞賦直接打開門,抱著她走出屋子,佟明芳房門緊閉,客廳一片黑暗。饒是這樣,葉蕓還是羞得不行,將臉埋進白聞賦的懷里,只能聽見門被打開,又被關上的聲音,她被放在了另一張床上,這張干凈沒有褶皺的床上。
或許是怕這一身刀疤嚇著她,白聞賦沒有開燈。他撥開她臉上的發絲,一只手臂環著她,將她連背到腰全部束縛進懷里,嬌軟的身子一入懷,灼熱的感覺便翻涌上來,他低下聲來問她“誰打過你”
葉蕓的睫毛沾著水汽,敏感得很,他一碰她,她就輕輕發顫。
“我爸,他以前脾氣不太好。”
白聞賦抬起手,視若珍寶地摩挲著她柔嫩的臉蛋“以后沒人能欺負你,除了我。”
葉蕓抬起水淋淋的眸子,純真又令人遐想。
白聞賦唇邊浮起神魂顛倒的笑“不讓你疼,讓你快活。”
如果說第一次是帶著情緒將她占為己有,那么后面便是放任心底的欲念,一次又一次突破兩人之間的枷鎖。
在認識白聞賦之前,葉蕓的生活始終平淡如水,沒有什么大起大落,風起云涌。后來,他帶她沖下坡子,沖破黯淡無光的生活,握緊她的手同她起舞,偷跑去大學校園,去看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場電影,去荒郊野外升起火,深更半夜躲在幽暗的巷子接吻。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樁事都充滿了刺激與冒險,但沒有一件事能和今晚相比擬。
她見識到了他的殘暴與溫柔,狂野與憐愛。從疼痛到適應再到沉淪,復雜而心動的情愫在心底扎根,蔓延,生長。
他的床比起隔壁要結實一些,但也抵不住他的激烈,葉蕓已經顧不得那么多,她體會到了什么叫快活,真正忘卻所有的極致感受,讓她逐漸迷失。
夜色搖晃,濃稠如墨,她控制不住地輕喃,微弱的嗓音斷斷續續地溢了出來。
從前隔著墻聽見過的那讓人魂牽夢繞的靡靡之音,如今成了屬于他的戰歌,心底的放縱毫無保留地勾了出來。她越是嬌軟輕哼,他越想肆意妄為。
直到他的喉嚨里發出短促的單音,沉厚而磁性,他情動的樣子銷魂蕩魄,葉蕓眸光一顫,心軟得不敢看他。
她像沒有骨頭一樣,看著纖細瘦弱,其實渾身哪哪都軟,讓人愛不釋手。白聞賦將她背過身去,她乖順得惹人欺負,他從她后面再次貼了上來。
下半夜的時候,葉蕓像飄搖的落葉,已是進氣多出氣少,人也快沒了意識。白聞賦看著她快要昏厥的樣子,憋著血氣停了下來。
葉蕓很快就昏睡過去,他在夜色中低眸看著她媚態橫生的模樣,久久無法入眠。
胸口堵著未發泄徹底的血氣,懷里是軟乎乎的可人兒,沒法睡得安穩,白聞賦天蒙蒙亮就起來了。
他給葉蕓蓋好被子,放輕腳步打開隔壁的門,屋里還是昨夜狼藉的模樣,他撿起扔在地上的衣物,拾起東倒西歪的物件。抖開被褥時,龍鳳呈祥被面上的金線染了一抹刺眼的殷紅。
白聞賦的神情怔愣了下,俯身拿起被褥攥在掌心。
那些日子,少女懷春,待字閨中,葉蕓將所有熱情和精力全部融入了這幅龍與鳳的圖樣中。最終她沒有等到聞斌的歸來,在這被面上,將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給了白聞賦。
白聞賦昨夜得到她的那一刻的確感覺到了阻礙,遲疑過,只不過對她的欲望和沖動蓋過了理智。
總有那么些污言穢語,說聞斌走了,丟下個年輕貌美的小媳婦,遭人眼饞的身段可惜沒人疼愛。雖無人敢跑到白聞賦面前說這污話,但不代表他沒聽說過。從前礙于那層關系他對她還算克制,一旦這層關系戳破了,他自然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折騰得是狠了點,也的確有想法好好疼疼她,彌補她到白家來獨守的日子。然而這個想法在看見眼前刺目的紅印時,白聞賦頓時覺得自己是個畜生。
她年紀小,本來對這種事情就羞得很,他還不管不顧地要了她一夜。要是知道她沒經歷過,他怎么也舍不得用那個法子要她。
佟明芳一早推了房門出來,便看見身高體闊的白聞賦,坐在和他體型極其不協調的小板凳上,右腿伸著,左腿微曲,埋著頭洗被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