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林玉章幾個人走了過來,他盯著宋斐然和林頌的眼神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了,只是礙著紀安在,他不好發作。
宋斐然能看見林玉章脖子上的紅痕,是被林頌掐的。
“跟我回綠島。”宋斐然對林頌說,把他留在這里,林玉章一定不會輕饒他。
林頌如蒙大赦一般,吃驚地看她,眼淚無知覺的又要掉下來。
宋斐然看也不看他,徑直從林玉章幾人中間走過去,看也不看他們。
“你去哪里”林明昭氣得高聲問她。
她連腳步也沒有停。
紀安望著她消瘦的背影,異常清晰地看到她在林家的處境,從父親到兄長,他們每一個人看她如仇敵,她仿佛孤零零一個人在作戰,絕不后退的保護著她的母親。
“我去送她。”紀安也沒有停留,朝林玉章點了頭,大步追上宋斐然。
林明昭看著紀安離開,才忍不住對林玉章說“爸你就這樣放過三妹了你看她現在狂的都敢跟你動手了”
林越無奈的閉上了眼,他爸為什么不明白,他是斗不過姑姑的
“動手的是你兒子。”林玉章摸著脖子氣不順地瞪林明昭“你自己的兒子現在都成了她的狗了”
林明昭被說得噎住。
林玉章恨鐵不成鋼地說“你要是管教不好林頌這小子,就把他給我送走,送回老家,送得越遠越好”他不想在林家再看到林頌。
林明昭也不想留下林頌了,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又想說怎么能這樣放過三妹。
林玉章低聲說“先忍她幾天,讓她老老實實嫁給宋庭,等她嫁進宋家公司和股權就全部收回來,到時候看她還敢不敢跟我這么說話。”她再猖狂也沒用,等懷了孩子只能安心相夫教子,到時候還是得指望林家來給她撐腰。
夜風中,她的眼眶很紅,很明顯是哭過的。
紀安拉開自己的車門,柔聲問她“我送你好嗎”
王卓去老宅搬戴雪的行李還沒回來,宋斐然就沒有拒絕他。
她坐進紀安的副駕,看了一眼一路跟著她的林頌,他站在車外的黑夜里,像只孤零零的小狗。
“坐后排。”宋斐然對林頌說。
林頌聽到她的話又想哭,他低著頭坐進車里,把自己蜷縮在角落里死勁交握著自己顫抖的手指,小幅度呼吸,他不能哭,不能情緒失控,他要控制好情緒向她道歉。
可紀安能明顯感覺到,后排的林頌似乎在哭。
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所以林頌擦眼淚的聲音格外明顯。
應激障礙嗎
紀安知道林頌是從奴隸島解救出來的,奴隸島上被解救出來的人幾乎沒有“健康”的,身體和心理雙重意義上的健康,有很多哪怕被解救出來也很快就自殺了。
他、她們很難融入社會,很難接納自己。
就像今晚林頌對令音故意的惡語相向,紀安無意苛責林頌什么,只是他希望令音以后能遠離林頌,林頌需要的是專業的醫生治療,正常人靠近他只會被他刺傷。
那斐然小姐有發現這個侄子的“失常”嗎林頌似乎對她異常的聽話
紀安又去看副駕的斐然,她目視著前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那雙眼睛里有一種很陌生的冷漠,仿佛任何人也無法走近她。
他忽然在想,那天她發了鸚鵡的視頻給他,可當時她似乎和令音在一起逛商場,怎么能夠立刻拍了個鸚鵡的視頻給她
是之前就錄好的嗎
可視頻里她那么自然地說“你爸爸擔心你好不好,來看鏡頭。”
怎么能提前錄好她怎么能預先猜到他會找她問鸚鵡
紀安腦子里亂糟糟一片。
車子停進綠島別墅,他送她進去。
王姨似乎在樓上幫著王卓收拾戴雪要住的房間,匆匆忙忙下來想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