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硯的確是個信守承諾的人,第二天一早就讓羅管家來到了家里。
一大家子人正好準備用早餐,江黎聲看了眼管家,又看了看旁邊那不知在尋思什么的一家三口,忽然計上心來。
她先是笑意吟吟地把禮品袋遞交到管家手上,然后說“那就麻煩管家叔叔轉告小叔,就說等下個周末,我再把豬小江領過去給他看,你也別讓他破費,給豬小江準備什么禮物了。”
管家一愣,讓后面幾個豎起耳朵聽的幾個人也錯愕了瞬。
霍硯身為華盛目前的掌權者,工作繁忙,自然不會事無巨細地告知給他一個下屬,短暫的愣神后,管家也想明白了,興許是兩人私下里說了什么,畢竟霍硯三番兩次過來送東西,估計也很喜歡這位二小姐。
他回之一笑,“好的,我務必轉告。”
“那就辛苦管家叔叔了。”
目送羅管家身影離去,江黎聲在一干人等的注視下極為從容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慢條斯理品嘗著劉媽親手做的小籠包。
她吃得香,但那兩口子就不是那么淡定了。
尤其是江父,老臉難掩激動,語氣隱隱壓抑著興奮,“剛才那是你送霍硯的禮物”
江黎聲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在江父看來,那就一定是默認。
他摸了一把臉,看向她的眼神活像是看一尊財神相,“聲聲啊,豬”江父實在叫不出江那個字,艱難磨了磨牙,最終還是咽了回去,“豬又是怎么回事”
江黎聲面無表情地編著瞎話,“霍小叔聽說我養了頭豬當家人,覺得很好奇。”說這話的時候,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江諾諾,眼梢帶笑,“還說爸爸媽媽能同意我養,肯定很開明,對你們贊不絕口呢。”
江父微怔,大笑出聲。
這是一個月來他最開心的一次了。
笑過后,江父欣慰拍了拍江黎聲的肩膀,“現在我們家比不上你爺爺在那會兒,本來爸還擔心你和霍家的婚約,既然霍硯中意你,說不定還有回旋的余地,總之,開學后你一定要和霍白搞好關系。”
霍家內斗那幾年,正也是經濟最為蕭條的時候。
那時霍硯剛上任為華盛北區的總代理,說是代理,其實也就是個守著破爛分區的光桿司令,說不上話,年紀又小,不管是下屬還是合作方都不拿他當回事,那時候主事的還是霍家的老大霍俊生,江父記得霍硯曾來江家尋求合作,不過生怕得罪霍俊生,江父斷然拒絕,甚至還說了幾句重話,總之場面算不上多好看。
雖說霍硯后來一飛沖天,未提及當年之事,明里暗里也都沒有下過絆子,但這件事就像是蹺蹺板,江家就在蹺蹺板最高的那一端,誰知道霍硯哪天不開心了,讓他們哐當一下掉下去。
江黎聲也好,江諾諾也好,但凡是誰,只要能抓住霍家,就能救回他們江家。
江諾諾一直聽著這些話。
她沉默喝湯,握著湯勺的手微微發著抖。
再鮮甜的湯,落在喉嚨里都成了苦。
江黎聲乖順聽著,等江父說完,才睨向江諾諾,“爸,我決定這學期好好和同學們打好關系,所以準備住校。你看,現在霍小叔很期待見到我的豬小江,我住校后總不能沒人照顧它吧”
“放心,傭人都會照顧好的。”
江黎聲扯了扯嘴角,“外人哪抵得過家人好。”她雙手托腮,目光直直落在了桌那頭的江諾諾身上,小酒窩蕩開,“國際部放學也早,不如諾諾幫我照顧吧。”
江諾諾手腕一抖,灑出幾滴湯液。
江母不太贊同“貓狗之類的也就算了,讓好好的千金小姐照顧一頭臭烘烘的豬算怎么回事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江黎聲挑眉,指著江母對江父告狀“爸,媽她準備笑話霍小叔,她還說霍小叔臭烘烘的不如一頭豬。”
“我”江母倒吸口涼氣,這孩子怎么睜眼說瞎話呢她是那個意思嗎
“行了,你少說兩句。”江父無所謂什么豬不豬,還是貓不貓的,只要能發揮價值,那都是他們江家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