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緊隨其后“你怎么能在黑暗中看清的我現在甚至都看不到你的臉呃,你是不是做過人體改造類的手術不對,我填寫的表上提到過,不可以做過任何形式的人體改造眼睛植入晶體那種也不可以”
洛林置若罔聞,伸出手臂,擋住她繼續前走的步伐“地上有碎木板。”
看不清地面的艾薇避讓開,她自言自語,又想到一點“老師。”
“嗯”
“我不太確定您容忍的底線”艾薇疑惑地問洛林,“剛認識的時候,你說過,我們的婚姻是政治需要,你要維護政策、英勇獻身,和我結婚;昨天忽然間又說,我可以訂購伴侶機器人,不能要男模”
“你真想訂購伴侶機器人”
艾薇靈活地繞過他的身體,先一步走到光亮處,她轉過身,背對著身后明輝,倒退著走,笑瞇瞇地看洛林的表情“老師,你現在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太情愿。”
洛林說“猜錯了。”
他移開視線,平和地說“你不用時刻都用前腳掌著地的姿勢走路,它的確能讓你的腳步聲變輕但長久這樣做對骨頭不好,改掉這個姿勢吧,你看起來至少還能再生長兩厘米。”
艾薇低頭,吃驚地發現自己還真的習慣僅用前腳掌著地的走路姿態,她平時都沒有注意過“真的耶。”
洛林看她一無所覺的樣子,心沉了沉。
她還在肯定自己,沾沾自喜“看來我是天生的潛行者,天生適合不聲不響干大事。”
不。
你不是。
洛林沒說出口。
接到去基地任命執教的消息后,洛林參加了兩次和教育有關的會議。
這些會議大多是希望作為老師的軍官們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不要毆打不聽話的學生,不要用槍指著學生腦袋哪怕他們已經蠢到無可救藥,只剩下重新投好胎才能提高智商這條路。
它對于洛林最大的幫助,就是能清晰地辨別出那些心理有創傷的學員對于這部分學生,洛林都會額外網開一面,減少刺激性語言。
然后他很快發現,這些學生中,唯一遭受過童年創傷、但對此毫無察覺到的人,是艾薇,他的妻子。
剛發現“學生”和“老師”的關系沖突時,洛林最初沒有向校方爭取要她留下,也是這個原因;他清楚自己考核多么嚴格,艾薇沒有任何基礎,她未必能通過這種考核,再加上她有一定的童年創傷,他又無法控制兩人間的性吸引這些因素疊加起來,讓洛林沒那么堅持。
她一開始的入學申請,明明也寫的是采集班預備成員,那個和她專業也吻合。
直到艾薇偷偷混入探險隊的預備組,洛林才覺察到她的決心,正確評測她的能力。
所以他破例向學校提出申請,動用人際關系,邀請幾位老師一起為最后測驗打分,免得日后有人用“成績不公正”來攻擊她的努力。
也算是一種補償。
但艾薇一無所知
指,她對自己的“童年創傷”一無所知,而這些創傷后留下的潛意識反應體現在她每一個動作上。
艾薇有時候展現得格外遲鈍,如果沒有被改造過大腦,就是小時候展露出的情感遭受過打擊,令她成長后缺乏情感反應,無論快樂或憤怒,她大部分都與之隔著一層;
她有嚴重的daddyissue,過度信任年長者所說的話,就像那天洛林說的如果現在是郁墨告訴她,她是仿生人,艾薇也不會有太多的糾結就會相信。
還有,習慣性用前腳掌走路,步伐輕,聲音低,這個行為大多出現在遭遇過家暴的小孩身上。
洛林想知道,她的大腦被動過什么地方。
她是真實經歷過創傷,還是,被人灌輸了“童年創傷”的記憶如果是被灌輸,幕后人為何這么做又是誰主導了這一場大規模、違背倫理的克隆實驗誰創造了她目的是什么
艾薇現在的一無所知,是真的什么都不懂還是被人刻意掩蓋、好躲過他的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