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容便也沒再勉強。
慕朝游輕輕移開視線,將目光方向窗外,幾乎是固執地凝望著正在枝頭跳躍著的一只雀鳥。
日光清朗,雀鳴啁啾。
內心一遍一遍警醒著自己。
不要去過分解讀王道容每一句話中的含義。
只是尋常的關心算不得曖昧,也并不代表著他對自己也心存好感,時時關照。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慕朝游總是覺得王道容這個人性格實在有些難以捉摸。
不知道是不是從小跟著許沖許仙翁待久了,王道容被養得心如冰雪,不染塵俗,像是吃著花喝著露水長大的。
說話做事雖然也客客氣氣,舉止有禮,叫人挑不出錯出來,總有些古怪的非人感。
像是鬼神在拙劣地模仿著人類。
他是沒有喜怒哀樂的。
他只是在模仿著人情往來。
慕朝游唯一見他有點人氣兒的時候就是他喝醉了酒,醉醺醺的唱歌。
以及跪下來求她救顧妙妃的時候。
偏巧在此時,王道容清冷如玉石相撞的嗓音響起,“容有意為好友供奉一盞長命燈,不知蘭公可愿助小子添油”
道蘭欣然應允道“不知王檀越為誰供奉”
王道容“為容好友,顧家娘子,顧妙妃。”
道蘭與王道容親近,顧妙妃的病也是有所耳聞的,“顧娘子這驚魂之癥還尚未有所起色嗎”
王道容就說昨夜又發作了一次,顧妙妃崇佛,道蘭佛法高深,想為顧妙妃求一串刻字經文的手串。
二人就又說了片刻,隨后道蘭站起身,親自為王道容點燈。
道蘭合掌念了句佛號,“顧娘子吉人必定自有天象。”
王道容對道蘭道了謝,便起身去天王殿繪壁去了。
獨留慕朝游懵懵懂懂地愣在原地,像被人兜頭打了一棍子。
王道容帶她來定林寺時她不是不僥幸的。
原來他來定林寺是為了給顧妙妃祈福。
慕朝游微微抿唇,霎時間,雙頰一陣火辣辣的難受,只覺得自己方才那點上不得臺面的沾沾自喜實在是有點滑稽。
人家待顧妙妃是實打實地付出了行動,是真心實意。
而自己卻因為一點小小的接觸就能腦補出各種有的沒的,實在是羞恥得可笑。
她的心就像是牽連著一根細線。
她快要變成王道容的牽線傀儡了。
走出去一大段距離,王道容這才注意到慕朝游沒跟上,不忘喚她“朝游”
王道容隔著一段廊廡靜靜與她回望,烏黑的雙眼平靜如兩丸靜水,渾身直如冰玉雕成,偏唇瓣又櫻桃般紅彤彤的,似乎是吃了人肉喝了人血染就的。
怎么會這樣呢。
曾經的患難與共,報團取暖,好像只她一人當得了真。
有時候,回想逃難路上的一點一滴,慕朝游會以為王道容對她是有情的。
若無情意,又怎么會處處照拂
可若有情意,又怎會舉手投足客氣疏離有余。
慕朝游抿緊了唇瓣,心中酸楚,難道這一切真的只是為了取血的逢場作戲
她覺得王道容古怪得就像是行走在佛寺中的妖怪。
專門吃女人的心肝。
神不知鬼不覺就將她的心吃干抹凈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