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妮知道,張仁是沒有字的,他畢竟不是正經讀書要科考的人,就算取了字,也沒人叫他,那些朋友都習慣喊他老張的,誰也不會正兒八經叫他什么百忍兄。
她忍不住笑道“那你這字,大約也只能我們房里叫叫,和婦人的小字差不多了。”
張仁也笑,并不放在心上,倒是悄悄張望了一下外頭,見沒有丫鬟在,小聲地在王二妮耳邊喚了一句“夫人,瑤兒。”
王二妮覺得耳朵麻麻的,略有些不好意思,總感覺是夫妻房里學話本做戲似的,臉頰上帶起一抹緋紅,橫了張仁一眼,“正經些,別咬耳朵。”
張仁手腳開始不干凈起來,口中道“我正不正經,瑤兒還不知道么”
王二妮象征性地推他幾下,半推半就著躺下。
入夜,張仁黑著臉起夜,在廁間掐著自己的脖子,喝罵道“你控制不住什么老子知道你是故意的抱歉抱個屁的歉”
他把自己的脖子掐得死死的,斥道“要不是老子起得快,你想干什么啊你想干什么”
幾句話沒說完,掐著脖子的手松開了,他的語氣陡然一緩,誠懇地開口,“我確實不知啊,意識剛清醒,就發現你們在也許是白日清醒時間太短了,實在抱歉。”
張仁再次掐起了自己的脖子,一副同歸于盡的架勢。
這也就是今晚早早打發了內院的丫鬟,不然被看見這一幕,張仁是個瘋子的消息明天就能傳遍龍興縣。
王二妮其實不需要睡眠,但她在張府的時候,都會跟著張仁的睡眠時間睡覺,這會兒是真的睡著了。張仁在廁間和蕩魔較了半個時辰的勁,才哆哆嗦嗦披衣回床,鉆進被褥里。
他可以接受閻羅,畢竟死人爭不過活人,那畢竟是他自己,前世今生唯一而已,可張仁是真沒想到,死了一個閻羅,他還有別的前世,而且還是這么無恥的一個人。
說好的唯一而已呢一個人哪來的那么多前世啊
要不是他醒覺得快,都不知道這無恥的東西會做出什么來,故意趁著夜晚意識清醒,故意趁著他和夫人溫存的時候掌控身體,這個蕩魔當真不是什么浪蕩子嗎
張仁掙扎到天亮都沒睡著,然后就意識清醒地被擠進了蕩魔的識海,眼睜睜看著自己掀開被褥下床,一副很老實的樣子要走出房門。
先前夫人警告過,讓他意識清醒就自己出門去,他也聽了,看上去很老實。
如果不是共用了視角,清晰地看到這個蕩魔,他故作無意地掃了一眼自家夫人睡熟時露在外頭一截小腿的話。
張仁又想掐自己脖子了,同歸于盡,同歸于盡
識海里的男人在大吵大鬧,完全不像在夫人面前那樣溫和寬厚,蕩魔微微嘆息了一聲,這樣表里不一,背地里滿口老子老子的男人,實在有些配不上夫人。
也不知這本體是如何裝模作樣,騙了夫人嫁他的。
道貌岸然之輩,夜夜與夫人共枕席,他這等老實的男人,怎么就得天天醒了自己出門去呢,,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