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雖說是在西坊的管轄區域,但實際卻是距離那些作坊很遠地方,都是在皇城的邊沿之地了,光是走路就要大半個時辰,很是有些偏僻。
不過也是,像磚瓦窯那些帶著明火的作坊是不可能建立在鬧市區的。
一行人才剛來到小安子他們的落腳處,就見幾個蓬頭垢面,一身臟污,衣服上到處都打著補丁的小孩子朝小安子圍了過來,其中一個年齡大約在四五歲的小女孩兒微瞇著眼睛仰著脖子一臉驚喜地率先就啟口道,“大哥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小安子看著他們也很高興,點頭應著。
然后,跟著就又一個身高八九歲樣子的小男孩兒就問道,“安子哥,孫嬸子的藥抓回來了么”
“嗯,抓回來了,”小安子隨即就將那兩個中藥包從懷里拿了出來。
然后那問話的孩子一把就將藥從他手里搶奪了過去,“我去跟嬸子煎藥,”說完就一溜煙地跑遠了。
看著眼前這幾個年齡都還不到十歲,打從他們來了這里之后就一臉好奇地盯著他們看的小蘿卜頭,蕭黎就問,“你們這住的全都是這般大的孩子么”
小安子就道,“就他們這幾個的年齡稍微小一點,其他的都是在十一二歲,十二三歲的樣子,因為現在外面天道比較毒辣,他們幾個年齡稍微小點的怕出去了遭不住,容易中暑,所以我們這些大的就讓他們在家里守著,順便照顧下王嬸子,由我們這些大的哥姐們去討生活。”
蕭黎就點了點頭,覺得這群孩子雖說是乞丐,但是卻都有一顆互助的善心。
她抬頭朝四處張望著,這個廢棄的窯廠雖然確實夠大,足有一兩百平米之廣,但也確實是夠破夠爛,外墻上的泥土不僅被雨水沖刷的一條一條的溝痕之外,還有很多被白蟻注成了蜂窩狀,更甚者墻體還垮塌了很大的一片。
從外往里看,只見里面地上的一角除了堆放幾個破舊的土陶罐和幾個土陶碗以外,就是劃分成塊的干草地。
有的草地上還鋪著一些凌亂的類似于床單布帛。
“你們住的這個地方,不安全,”蕭黎皺眉就道。
小安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撫了一把自己的頭,“我們人多,能找到一個容身之所著實不易,這地方化雖說危是危險了點,但是好歹也能為我們避個風雨,和遮擋下烈日。”
蕭黎就道,“我說的就是這個風雨天氣,這不打風不下雨尚且可能還會好些,倘若一旦打風下雨,你們這里就真的很危險了。”
小安子就一臉沮喪地嘆息道,“我們也知道,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們也認命了,”誰叫他們是一群沒爹沒娘又無家可歸的乞丐呢。
蕭黎就問,“你說的那個生病了的嬸子呢我怎么沒瞧見”
從她這個角度能將里面看得個清清楚楚。
小安子就道,“在最里面,那堆柴草遮擋住的地方。”
“走,咱們去看看她去”說著蕭黎就邁步往里走。
雪見一把就拉住她,一臉擔憂地道,“小主子,要不您還是在外面等著吧,讓奴婢進去瞧瞧那嬸子。”
這破窯洞危險,隨時都有垮塌的可能自然就不必說了,還有那個嬸子也不知道是生了什么病,這萬一要是傳染病可怎么是好
他們為奴為婢的,本就生的賤命一條,死了也就死了,沒什么好可惜的,但是小主子卻不一樣,她的命可金貴著呢,除了是深受陛下疼寵的皇孫之外,更是整個嫡系唯一的一絲血脈延續,那可是容不得有絲毫的差錯和閃失的。
容燁也不準,也是有這方面的擔心,他倒不是瞧不起這群終日以乞討為生的嘴弱勢的群體,而是也是擔心那個嬸子所患的為傳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