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字打破了魏琰一早上的虛假幻想,如此明明白白地提醒著他,那個女人現在是別人妻子。
他們才是夫妻。
魏琰在那一刻終于承認了,薛凝是對的,為什么過去的五年,他明明有無數次機會,卻一次也不敢同周淮林見面。
身體的本能,在幫他規避危險,陷入這般嫉妒到想要發狂的危險。
魏琰一把將信紙合上了“送走吧。”
“是。”
“以后,這種信就不用拿給我看了。”
“是。”
走了兩步,魏琰卻又停下來,轉頭把他叫住“等等。”
宮人趕緊轉身。
“以后,還是記得拿給我過目。”
雖然不知道皇上為何這樣反復無常,宮人還是馬上再次應下。
梁瓔在床前時,想了許多事情。
小時候的文杞其實是喜歡撒嬌的,總是依偎著自己打商量。
“娘親,我今日不想讀書好不好”
“娘親,我想多睡一會兒好不好”
梁瓔說好,他卻還是會乖乖起床,乖乖讀書,仿佛只是想借著理由向自己撒嬌罷了。
可那樣的孩子,現在會藏起心中的希冀,面對自己時總是小心翼翼。
她想著文杞桌上的那根筆,該是自己遺留在宮里的。
孩子像個寶貝似的,擺在日日能看的地方,卻又不舍得用。
梁瓔長長地呼出胸口的那口郁氣,心中的疼痛感才能稍稍減輕一些。
哪怕是可以原諒魏琰對自己的那些欺騙,可是孩子呢孩子如今不得不承受的這些,又該怎么算
“梁瓔。”
聽到魏琰的聲音的時候,梁瓔的胃里就仿佛在翻江倒海地翻涌。
對他平復下來的恨意,又被受傷的文杞重新勾起,她好像又回到了最恨魏琰的時候。
床邊的女人哪怕是沒有回頭,魏琰也能輕而易舉地感受到她的憤怒與憎恨。
就像是當年一樣。
他知道,如果文杞真的出什么事情,他們之間就徹底完了。
雖然現在也是僵持到冰點。
“下人說你一直沒有進食和休息,你這樣會把自己的身體拖垮。”
無論他說什么,那邊的人都沒有理會。她的冷漠宛若一把把劍,刺在魏琰的身上。
很疼,可他還是近乎貪婪地看著梁瓔的背影。粉飾太平的自我麻痹破碎后,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的渴望。
文杞,他只能祈求著,他們的孩子,一定不能有事。
薛凝見到了自己的母親。
薛夫人來是傳達薛丞相的意思的,大概就是因為早朝中被人提起的“皇后無子”,讓他覺得丟人,特意讓薛夫人來提點皇后。
“皇上都能有太子,怎么你們就遲遲生不出孩子呢”
薛凝沒有言語,她近來精神都不怎么好。對魏琰若說還是愛得多深嗎那可能也不至于。
昔日的愛意,早在這些年的磋磨中消耗得所剩無幾了。
但那不甘心的心情怎么也無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