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能把你搶走你是我的”
“誰敢跟我搶,我就殺了他”
那仿佛是來自地獄的低語,一聲聲,縈繞在梁瓔的耳邊。
她不斷地催促著自己醒來,及至從夢中驚醒坐起后,額頭上已經籠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細汗。
屋外睡著守夜的婆子,一聽到里面的動靜,立刻起身進來掌燈。
“少夫人,可是夢魘著了”
梁瓔雖然醒了,卻仿若還陷在那夢中回不了神,所以并沒有回答。
婆子也發覺到了她額頭上的汗,趕緊拿了干凈的毛巾過來給她擦拭了一番,又倒了杯水。
“只是做夢呢”她笑著安撫道,“少夫人不用害怕。來,喝杯水緩一緩。”
梁瓔無意識地順從著接過水杯抿了一口,那不安與殘留的恐懼感才一點點消減下去,讓她慢慢找到了實感。
算算時間,淮林已經快到了京城吧。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什么,梁瓔將杯子遞回去后,準備起身。
“少夫人,是有什么需要嗎”婆子趕緊扶她。
梁瓔搖頭,示意她不用多管。
她披了件外衫就來到桌前,將燭火放在一側,開始翻閱盒子里的一堆信件,最后也終于被她從里面找到了當初自己看了幾眼就扔去了一邊的、魏琰寫的信。
這次梁瓔忍著不適感,把信看完了。
她越看就越是不安。
雖然依舊是不知所云,但男人那姑且稱之為“戀慕”的感情,確實粘稠到讓人無法忽視。
“唯有我是不會變的,”魏琰在信中寫道,“梁瓔,唯有我對你的感情,是不會變的。無論何時你受了委屈,我都不會棄你不顧。”
這用詞尚且溫和,卻仿佛與夢中那令人害怕的低語重合。
梁瓔讀出了同樣的執拗與隱藏的瘋狂。
她只能安慰自己,魏琰并不是感情用事之人。
可是凡事總是會有例外的。
更何況,如今的魏琰,她已經完全不了解了。
梁瓔想著這會兒入京的淮林,就像是看見了羊入虎口一般,惶恐不已。她懷孕的消息如今周家上下都知道了,魏琰那么多眼線,這會兒定然也是知曉的。
他會不會惱羞成怒
梁瓔略帶急切地鋪開了紙,開始研墨之時,又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思索著。
寫什么給誰寫她在心里一一計劃著。手不自覺地停下,輕輕搭在了腹部上。
這會兒仇恨什么的,好像也沒那么重要了。她只要淮林能夠平平安安,她孩子的父親,一定要回到他們的身邊。
周淮林才剛到京城,還沒進周府,就被人攔住了。
“周刺史,”來人做宮里太監的打扮,這會兒滿面笑容,“您一路辛苦了。太子殿下邀您前往東宮一敘。”
是太子那邊的人。
周淮林沒有立刻動作“本官剛到京城,還未來得及沐浴更衣,如此儀容去見太子殿下,恐有失儀。”
“唉喲,”小太監略微尖細的聲音笑了笑,“什么失儀不失儀的,太子殿下哪里會介意這些”
這里雖是人來人往,但周遭總有若有似無的視線在往這邊聚著。
周淮林又瞥了一眼小太監身后的人,這陣仗有些過于大了,如果僅僅是為了傳給他,接自己去東宮,并不需要這么大的排場。
微微思索了片刻,他也就點頭應下“有勞公公帶路了。”
這小太監他先前在宮里的時候確實見過了兩次,是跟在太子身后的。
這京城若說只有一個人想要保自己平安,那就只有太子了。跟在后邊的周淮林想到這里時,心驀然一軟。
他的妻子,真的是一位很好的母親,所以才能教出來太子這般的孩子。
宮中的射箭場上,文杞正在練習射箭。
他目光銳利,手臂有力,張弓拉箭的動作一氣呵成,嗖得一聲,射出去的箭正中靶心。
小小年紀已是皇家姿態盡顯。
太子的武藝師父不住點頭,對在一邊觀看的皇帝連連贊嘆“太子天賦高、悟性強,更重要的是,吃得苦,又極為自律。如此儲君,是大魏之福。”
沒有父親不喜歡自己的孩子被夸的,即使是這段時間一反常態總是神情郁郁的魏琰,這會兒臉上也有淡淡的笑意與欣賞。
不多時旁邊走過來一黑衣人,對魏琰低聲開口“皇上。”
魏琰笑意斂起,手微微拂了拂,四周的人都往一邊退去。
那黑衣人這才繼續稟告“東宮的人將周大人接走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