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夏點頭答應,隨后兩人走在這略顯空曠的宮殿里。
這處太陽宮,是布蘭琪帶領西部星區的人民獨立成功后,興建起來的,整體設計、施工、還有后期的裝飾、內里的藝術品等,都來自西部星區居民的捐贈,這里也凝結了許多人的信念,并認為當下西部星區的獨立象征。
行走在光潔的大理石長廊內,沿途可見諸多名家貢獻的壁畫,其中有剎那駛過的機甲英姿,有荒土大地上沸騰升空的巨型飛船、有在無數士兵前演講的元帥,有星空中交錯的兩支宏偉艦隊,有背對太陽緩緩綻放的宏偉冠冕,還有那駛入中央星域的殘損艦隊。
這一幕幕,都銘記了那個時代里偉大的瞬間,讓人回想起西部星區獨立的艱難和偉大。
“最后,就是這張了。”站在畫廊的盡頭,阿羅莎轉過身來。
她一手輕按在墻壁上,向瑪夏介紹背后的這副巨型畫像,因為這副畫格外大,即便她抬手,也沒觸及到
聽到這,瑪夏下意識的抬頭,目光為這副畫像驚訝。
畫像中,身著白裙的金發女子站在微風里,她周圍是一片隨風起伏的芒草,這些秋季的芒草有著淡金色的莖葉,一根根在風中彎下,拂過白麻的裙擺,兩者的堅韌和樸素相互交映,而那女子在風中微微低頭,一手持著幾束剛摘的野花,另一手劃過耳側,將耳側的發絲撥開少許,嘴角似有淡淡的開心,過程自然而放松。
這畫中的女子,毫無疑問就是布蘭琪,但和許多西部星區人們認識的那個端莊、堅定、慈愛的布蘭琪不同,這副畫中的布蘭琪,有著最為純澈的天性,她原本的性格和自我,在這副畫中傾情展現,讓人為之震撼和難忘。
“很美麗吧,布蘭琪姐姐的畫像。”阿羅莎等待瑪夏凝望數分鐘后,才開口打破沉靜。
“是的,有著令人難忘的氣質。”瑪夏收斂心神,目光終于從畫像上移開。
這就是日曜級歌姬嗎,即便對方早已離世,但那股特殊的氣質和韻律,依舊能從畫像中窺見幾分,讓人印象深刻。
這個時候,瑪夏突然才意識到,月曜級歌姬和日曜級歌姬之間,那看似相差一絲的界限,究竟有多寬廣的差距。
很多人都說布蘭琪是用了取巧的方法才成為日曜級歌姬,但如今在瑪夏心中,哪怕布蘭琪是取巧了部分,大大縮減了晉階所需的條件和時間,但事后她所展現的一切,無論是心性、意志、決心,都無愧于聯邦的日曜級歌姬。
這位芒草般出身樸素的歌姬,以她的事跡,在整個西部星區的居民心中留下了重重一筆,有如一抹金色的顏料倒在眾人的心間,讓他們在絕境中學會了堅韌。
染色的歌姬,她們以自身為顏料,帶給人們各種品性和信念的色彩,使得文明絢爛且美麗。
聯邦中央的艦隊,宏偉而絕上,有如行走在天上的群山般,將西部星區的一個個星域碾碎、鎮壓、占領,而后這些赤紅的天使調轉方向,向著星圖中那最核心的光點前進。
一個個深紅的箭頭指向那行小小的文字——‘禾木星域’,現今西部星區的大本營,曾經第五艦隊隕落的地方。
面對這樣恐怖的軍力壓制,不少人都心情沉重而壓抑,即便街道上并未實行管制,許多城市也沉靜了不少,那一雙雙眼,一個個身影,久坐在屏幕前,聆聽前線不斷傳來的消息。
如果沒有曾經的那場大勝,面對這樣極端的軍事實力碾壓,恐怕許多星域都投降了,很多人也會毫無負擔的離開這里,前往其他安全和舒心的星球居住。
但正因為那場偉大的勝利,還有布蘭琪十年間帶來的振興,使得許多人心底對這個國家和土地,依舊有著難舍的眷念和相信,相信它能從逆境中走出,相信它會堅韌的一次次抗爭,直到最后獲得勝利。
“信念這種東西,不會毫無根據的憑空誕生,必然有著現實事跡的基礎。”艦橋內,普琳坐在寶座上,俯瞰下方那變幻光點的星圖。
“我當然知道布蘭琪給這片土地上的人留下了信念的種子。”她舉起酒杯,宛如紅髓的酒液在其中蕩漾。
“不過,我也能將這些種子焚燒一空,讓這片土地上的人們,重新聆聽來聯邦中央的聲音。”她將深紅的酒液在身前倒下,灑下半圓的弧形。
“就如用一種顏色,覆蓋另一種顏色。”
酒液在地板屏幕上流淌,使那原本藍色的星圖也漸漸染上一抹紅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