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刀赴會,區區小事
有什么可送的
關羽已經盡量的在壓制自己的情緒。
可這一番話脫口,他還是有一種胸腔中的火焰極具升騰,就要噴涌出來的感覺。
什么叫“單刀赴會”
什么叫“區區小事”
這話他關羽能說,關麟這當兒子能說么
再說了,這是小事兒么
這是你爹拿腦袋別在腰上,去檢驗你答卷的真假,去挽回這“烏云密布”的局勢,一個不好,命都有可能留在那江心處,你卻說“有什么可送的”
這小子,就絲毫不在乎你爹的安危么
關羽努力的壓制著心頭的怒火,可越是壓制,這股怒火就越是“噌、噌、噌”的往上涌。
說起來也奇怪,哪怕是幾天前,關羽對關麟從沒有這般在乎過,他的行為、他的話,關羽權當一陣風就過去了。
可現在
莫名的,他竟對這個“逆子”的話,這個“逆子”的行為十分在意。
這究竟是因為什么,關羽也說不準。
就像是突然間,關麟這小子已經悄無聲息的在他的心目中占據了一定的地位。
“關公還是先上船吧”馬良連忙勸道“云旗公子那性子,關公是知道的,等關公走后,我去”
不等馬良把話講完,關羽勒馬,馬兒的馬蹄一定。
“還是關某去吧”
“可時候不早了,此處至赤壁,哪怕走水路也需一日啊”馬良提醒道。
關羽勒馬轉身,轉身的功夫,他那毫無顏色的唇邊掠過一抹淺淡,只有他與馬良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若關某回不來,就沒機會再教導這兒子了”
說著話,關羽勒馬轉身,竟是往城里方向駛去。
此間,只留下關平、關興、關銀屏、關索以及馬良的目瞪口呆。
特別是馬良,他眉頭挑動,小聲喃喃
“關公竟也會怕”
“關公是怕,再也見不到云旗公子了吧”
賊曹掾的公堂,此刻正忙的熱火朝天。
按照關麟的吩咐,不光府庫的錢糧,府庫中高掛的字畫也要變賣。
就連牢獄中的多出的枷鎖、刑具,甚至是公堂上的桌椅、衙役手中的木棍,還有那象征權威的“驚堂木”都要一并售出,換成“谷子”,在合肥之戰中,押曹軍勝
如今,賭坊的賠率如舊,曹軍贏了,一斗谷能換十一袋谷。
這在關麟看來,根本就是送錢。
再加上莊家還是“臭不要臉”的糜家,這不得趁機狠狠的擼一波羊毛
當然,衙役們忙的熱火朝天,關麟依舊一邊吃著烤肉,一邊聽著乞丐與馬秉的講述。
這兩人,正在將他們所知道的有關“糜家”的事兒娓娓道出。
誠如劉皇叔那句“我打了一輩子仗,就不能享受享受接著奏樂,接著舞”
糜芳也一樣,好不容易跟隨著劉備奪下了南郡,占據了荊州六郡,如今又謀得益州。
他們糜家自然,也會做做老本行,做“億點點”小生意賺點錢
當年的糜家在徐州是富庶的商賈之家,行商之道、賺錢的本事那是深入骨髓的。
幾年來,劉備的這位“小舅子”糜芳在擔任江陵太守期間,沒少以家族的名義開設商鋪。
別人是官商勾結,可糜家,人家是官也是商。
不夸張的說,如今江陵城市面上流通著的錢,從天上掉下來一個銅板,那也得姓“糜”
而最不一般的當屬這賭坊的買賣。
這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往往一場大戰開始,糜家遍布在整個荊州的賭坊,就會開設賭局。
就像是此前曹操與孫權濡須口一戰,那時候曹操親自統軍,將士如云,明面上曹強孫弱,自然,百姓們押曹操贏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