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深深的呼出口氣。
他感慨道“剛到益州一個月,不曾想,又要回荊州了。”
想想這千里之遙的路途,楊儀難免一陣唏噓。
倒是這時
“威公”
一道輕微的聲音傳出,楊儀注意到是巷口傳來的,他無需扭頭,已經聽出這是馬謖的聲音。
當即輕微搖頭,往那巷口走去。
馬謖又一次展示出了他眼界過人的一面。
“軍師,可是要派威公赴荊州,考驗那關麟”
楊儀微微抬眸,“幼常如何得知”
“這還不簡單”馬謖笑著解釋道“關將軍一封罪己書傳來,一封急件傳來,言之鑿鑿,除了要推舉他那兒子外,不就是要讓那關麟赴成都,得諸葛軍師栽培嗎”
“可軍師何等人物豈是隨便阿貓、阿狗就能成為其弟子的”
說到這兒,馬謖昂起了胸脯,“可一邊是關將軍的請求,一邊又是如今益州的內憂外患,我提出的這考驗之法,一來可以驗證那關麟的成色,二來,若關麟答得不好,答得不對,也可以替軍師間接的回絕了關將軍如此,豈不是兩全其美”
馬謖一邊說,還一邊得意的笑,仿佛一切盡在他的掌控。
楊儀也犯不跟這小輩計較,當即笑道“人言馬氏五常,白眉最良,可我與季常交談,季常卻說他五弟幼常才是最良,今日一觀,幼常還真是帶給我無限驚喜啊”
“呵呵,試問,無論是荊州還是益州,年輕一輩的翹楚,誰能與幼常比肩一二呢”
哈哈
楊儀是耐著性子說的這番話。
儼然,這番話讓馬謖極為受用。
“威公,你、我同是荊州人,你楊家與我馬家也算是有些來往,我此番守在此處等你,不為別的,只為提醒你一番。”
“愿聞其詳。”楊儀抬眼。
馬謖語重心長道“關公那罪己書與急件傳來,皇叔與軍師都說那關麟是奇才,是才俊,可唯獨我觀之不然”
“近來我也聽到些許有關此子的風聲,據說此子素來膽大妄為,口無遮攔,所做的惡行不勝累舉,單單那耕牛死在他手的就有幾十頭,可謂是罪惡昭彰還有他竟公然讓他的父親下罪己書此謂大不孝,古往今來,豈有這樣的人子”
馬謖眼珠子一定,“依我之見,他就是個不孝之徒,是個浪得虛名之輩,關將軍愛子,為其計深遠,故而杜撰出此子功勛,妄圖派其入軍師門下,傳道授業,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軍師之徒豈能是不孝、膽大妄為之人在下斗膽,請威公考驗此子,且勿徇私舞弊,也莫要讓此子唬住避免其拜入軍師門下,日后做那紙談兵的趙括,遺禍于皇叔與軍師之大業”
這一番話,馬謖說的言之鑿鑿。
反觀楊儀,他微微拱手,“幼常的話,吾記下了”
說罷,他便徐徐離去。
只是,轉身的功夫,他不由得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成都,多事之秋,皇叔與軍師不省心
可小一輩的才俊,他們的爭執,怕是在以后會讓軍師更不省心哪
荊州,江陵城。
日頭灑在九脊之,重檐巍峨的關家府邸內,糜芳跪在關羽的面前。
關羽與馬良本在下棋,可糜芳這突然的一跪,關羽與馬良的目光下意識的就轉向他的這邊。
“末將聽聞在半月之前,東吳小兒竟敢妄圖奇襲我荊南三郡,這是公然挑釁關將軍,這是不把我漢軍兵勇看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
糜芳言辭堅定,語氣鏗鏘
就宛若他與東吳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糜芳今日來此,特地向關將軍請命,請將軍派遣我為先鋒,征討東吳”
“我糜家下三百二十七口,部曲七千二百一十四人,此番作為先鋒,若不蕩平那東吳的石頭城,不將那江東碧眼兒剁成肉泥,我我糜家誓不歸還”
言辭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