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早,寂靜無比的官道,馬蹄聲格外的清澈。
倒是一幅不多見的山川水畫。
荊州,江陵城,得勝橋附近,今兒個這邊圍滿了人。
陸遜與孫茹也在
他們也很奇怪,平素里這里雖也算繁華,但遠不及今天。
索性,兩人就找了一個茶攤,款款坐下。
店小二忙著招呼各桌的客人,一時半會兒顧不到他們這邊。
閑來無事,陸遜與孫茹聊了起來。
孫茹壓低聲音“夫君來此是有帶著使命,可夫君整日也不調查、走訪,更不去尋覓蛛絲馬跡,卻總是來這遠離政事的市井之地,如此縱使再有幾年,又能查清楚那洪七公的身份么”
孫茹比陸遜要急切多了。
她是渴望借著這次大功,見到母親,見到弟弟一面。
可現在,洪七公是誰洪七公在哪完全沒有頭緒,這讓孫茹的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生于繁華,藏于市井”陸遜解釋道,“這人間煙火氣中,往往會藏匿著一切事物的真相。”
說著話,陸遜自己從柜臺取來一壺水,兩個碗。
因為客滿,店小二顧不他們,陸遜就自己照顧自己。
一邊往碗里倒水,一邊淡淡的道“試想一下,洪七公一次的出現,一夜之間,整個江陵,滿城盡貼假布告,若然那時有人在市井,豈不是直接就能窺探到此洪七公的真面目再說,私刻印綬,購買紙張,這些也都要于市井中進行,夫人言及的蛛絲馬跡,就在這里呀”
陸遜輕輕扣了下桌案
孫茹卻抿著抿,對夫君陸遜的話并不認同,她撇撇嘴,“我想到了韓非子中的一篇宋人有耕者。田中有株,兔走觸株,折頸而死。因釋其耒而守株,冀復得兔。兔不可復得,而身為宋國笑。”
聽到這兒,陸遜抬眸,他眨巴了下眼睛,淡笑道“夫人是說我守株待兔么”
“難道不是么”孫茹反問。
就在這時一個賣首飾的小販湊了過來,招呼陸遜。
“先生,夫人這么漂亮,買只簪子吧”
陸遜轉頭一看,攤位擺著許多靈巧的簪花,他騰出手來挑了一只,笑著戴在孫茹的發髻,孫茹有些害羞的低了低頭,欣喜的摸了摸發簪,可又想到心中煩悶之事,難免又露出了幾許愁容。
這小販笑道“夫人還真是漂亮,兩位是江東來客吧”
此言一出,陸遜微微有些意外,“伱怎么看出來的”
“嗐,這不明擺著么”小販一臉堆笑道“今早,橋頭那貴公子說書中特地提到了,江東男人面白須稀少,說話溫柔,江東女人小巧玲瓏,眸光如波,冰清似水,聲若銀鈴,溫柔而矜持,嫵媚而多姿,這不兩位這郎才女貌,盡皆符合,豈是一眼看不出來的”
別說
這店小二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
當然,如今孫劉聯盟,雙方彼此互市,江東人來荊州走訪,這并不奇怪。
只是,陸遜何其敏銳,從店小二的話中品出了些別的味道。
“你方才說橋頭說書人那說書人特地在講述江東的人文么”
陸遜微微瞇起了眼眸,警惕了起來。
小販如實道“那貴公子倒不是特地講江東的,是講到了近來那逍遙津一戰,講的可細了,順帶著講講江東的人,江東的事兒”
唔
陸遜眸光變得深邃“逍遙津”
如今,坊間傳得沸沸揚揚,陸遜自然知道孫權兵敗逍遙津的事兒。
可荊州的說書人已經開始講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