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一石三鳥中最后的那只鳥了。”
諸葛恪解釋道。“關羽若拒絕,必定是看出了此間詭計,勢必言辭激烈,怒斥吳侯,可這才正中吳侯的下懷”
“如何講”
“看似關羽言辭鋒利,逞一時之口快,可實際,在世人眼里,吳侯才是熱臉貼了冷屁股,是受了極大的委屈而這份委屈也能使世人對東吳更添同情,畢竟吳侯自降身份的求親卻遭到這等羞辱”
言及此處,諸葛恪頓了一下,繼續說,“如此這般,未來,一旦局勢有變,吳侯隨時就可以以盟友看不起東吳為緣由倒戈一擊,所謂出師有名,孫子兵法講究道、天、地、將、法,到那時,道義就穩穩的站在吳侯這邊的,這是最合適的向荊州動兵,乃至于背后下黑手的借口與理由啊”
“也就是說,這提親,無論他關羽答應,還是拒絕,吳侯與魯大都督設下的這個局,已經立于不敗之地”
有理有據,言之鑿鑿。
諸葛恪的話讓諸葛瑾是倒吸一口涼氣。
他是驚訝于吳侯與魯肅此番嚴絲合縫、穩操勝券的部署
卻更驚訝于,兒子諸葛恪的睿智與明哲
他看穿了這一切啊
突然諸葛瑾有些后悔了,他后悔帶諸葛恪去了那次江陵,若沒有那次的失利,若沒有洪七公的攪局,如此出色的兒子,定定會留在東吳吧
他他也必定能成長為東吳的一方肱骨吧
可現在,因為一個“洪七公”,這塊“藍田美玉”已經與他諸葛瑾,與東吳漸行漸遠了
莫名的,諸葛瑾生出了一絲擔憂。
這是對東吳的,對這次計劃的深深的擔憂。
“吾兒會把這個告訴那關云長么”
這個
果然,諸葛恪遲疑了一下,他迅速的搖了搖頭。
“孩兒不會”
“你乃諸葛孔明之子幫那關云長本無可厚非為何不說呢”
諸葛瑾有些驚訝。
諸葛恪卻是搖頭,“因為,孩兒縱看穿此局,卻破解不了此局,何必自取其辱何況”
“何況什么”
“何況孩兒也想看看,荊州是如何應對的孩兒篤定,如此困局,那洪七公定然會出手如果是他,或許就能扭轉乾坤”
說出這番話時,諸葛恪的眼眸中含光,那是一抹無比期待的光芒。
又是洪七公么
看著兒子這滿是期翼的眼神,剎那間,諸葛瑾突然就悟了。
“云長啊云長,總算這筑新城的錢是湊出來了。”看到,身著嶄新衣衫的關羽,糜芳突然像是十分的興奮。
倒是這一抹興奮,讓關羽與馬良有些意外。
兩人彼此互視
透過目光交匯,像是在感慨,這位“靠關系位”的國舅爺,何時有這般“點石成金”的能耐了
要知道,筑新城不是修繕城池,所需的開銷是一個龐大的數字,動輒幾十萬金這對任何一個諸侯,都不是說說而已。
也正是因此,此前糜芳屢屢躲著關羽,三緘其口,但關羽卻絲毫不介意。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道理,都誰知道。
錢的事兒,強迫不來。
可現在
“子方,你莫要激動,慢慢說,慢慢說”關羽示意糜芳坐下。
于是,三人分坐在竹席。
“我詳細算過了”糜芳迫不及待的張口“長沙郡與江陵城筑造新城,共計需要四十五萬金,府庫中錢糧折合下來也不過三十萬金”
“關公此次北伐,保守估算也得消耗十五萬金的糧食,所剩十五萬金也草草只夠明年秋收前將士們的開銷,還得防范明年萬一是個災年,故而這筑城的話,節流是不行了,只能開源。”
糜芳說的像模像樣
關羽一時間還有幾分佩服這個靠“關系”位的江陵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