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諸葛瑾的動作明顯快而潦草,他的頭上也在冒汗。魯肅看著諸葛瑾,疑惑的說道“看來子瑜心中有事”
隨著魯肅的話,兩人停止了五禽戲的練習,紛紛坐在了案幾的兩側。
“是東吳那邊又傳來消息了吧”魯肅仿佛看透了一切一般,當先問。“是合肥還是交州”
“瞞不過大都督。”諸葛瑾感慨道“這次是交州,也不知那陸遜究竟什么意思自打攻下交州南海與蒼梧郡后就按兵不動,吳侯屢次催促,更是先后派遣呂蒙將軍與步騭將軍,甚至下了死命令一月需攻至交趾,冬至前需要徹底平定交州,可可這陸遜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般,一如既往,還是不動他是在干嘛在打什么算盤”
隨著諸葛瑾的話
魯肅微微頷首,卻補上一句,“子瑜怎么不說那陸家的族長陸績被交州士燮擒獲,以此要挾呢”
諸葛瑾驚訝的望著魯肅,仿佛十分意外,明明東吳的信在他的手里,可大都督竟對交州之事了如指掌。
“大都督知道陸績被士燮擒獲”
“我想,包括吳侯在內,你們都誤會伯言了。”魯肅感慨道“我們都是外來東吳的,咱們是徐州人,呂子明是汝南人,哪怕在東吳待了許久,可這東吳內部的一些事,一些情,卻依舊無法看懂”
“比如吳郡的這些大家族,他們對族人看的極重,更莫說是陸績這樣的族長了,若陸伯言不顧陸績的死活強行進軍,他自是少不得聲名狼藉、眾叛親離,他的族人也會直接倒戈的這才是伯言不肯進軍的理由啊,伯言,他是有不得以的苦衷啊”
魯肅一番感慨
“原來還有這一層”諸葛瑾微微頷首,他下意識的脫口,“我還在想,伯言應該不會步周公瑾,太史子義的后”
他本想說“步周公瑾,太史子義的后塵”
可話到了嘴邊,諸葛瑾驚覺
不對呀,怎么能與魯肅大都督說這些呢
當即,他連忙閉上了嘴巴。
可這番話,卻讓魯肅的面頰一下沉了下來。
他心頭暗嘆
子瑜何必欲言又止呢這些我豈會不知
魯肅何止是知道
那周瑜的死,太史慈的死,本就是吳侯吩咐之下,吳郡四大家族聯手完成的呀
吳侯的那一紙命令下,他魯肅的手或許干凈,但內心深處,還是在吳侯與公瑾中,做出了選擇
或許,那是一次錯誤的選擇
心念于此,魯肅面色有些神傷,他連忙轉移話題“子明不是在交州么莫要讓他誤會了伯言,我這就致信一封給他伯言如此行徑,吳侯那邊怕已經先入為主,需得子明從中調解,為伯言美言幾句否則逼的急了,我怕”
魯肅想到了一樁可怕的事兒。
他忙不迭的就取來竹簡,迅速的運筆
看著魯肅如此緊張的模樣,莫名的諸葛瑾的心情也被深深的揪了起來,他緊張的問“如今吳侯的猜忌已經不可避免,呂將軍他他會保陸伯言么”
“只要他能看到我這封書信,他他就一定會。”魯肅的語氣堅決。
呂蒙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他最懂呂蒙。
“呂子明的骨子里,其實并不是一個光明正大的人,但他有一個優點,他的心計與陰險只對外人。當年周瑜與太史慈死的時候,他可是比所有人都更痛惜他是最不想東吳自相殘殺的所以,我這封信只要送到,有呂子明在交州亂不了,伯言也一定能保住。”
說話間,魯肅已經迅速的寫好了書信,他遞給諸葛瑾,再三囑咐。
“務必交給信得過的人”
“好”
諸葛瑾連忙起身
“等等”魯肅又想到了什么,“子瑜,這趟你得親自去”
這
諸葛瑾微微一怔,他深感干系重大,連忙拱手,不再推遲,“那大都督在江陵需保重啊”
“你無需擔心我,你只要辦好了此事,不論交州能否攻下,你都是東吳的第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