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這個時代安陸城附近真的有座四方山。
關麟索性就讓蔣干去四方山尋找、挖掘這火石、火鐮
可這都快一個月了,關麟倒是聽說蔣干也沒偷懶,帶著這些人早上出去了,晚上就回來了,可有個毛的火石。
關麟已經覺得有些所托非人的味道了。
張星彩好奇心強,此刻正饒有興致的望著這些陶罐,“云旗弟你整這么多陶罐作甚這個能幫你燒了那雞鳴山的糧草么”
“如果某人稍微可靠點兒,保不齊就真的燒了”關麟無奈的張口。
“某人”張星彩好奇了,連忙追問,“誰呀”
關麟沒有直接回答,反倒是吩咐一旁的士武,“士叔,如果今夜那蔣干還是一無所獲的話,就得辛苦士叔去挖掘下那四方山”
“我別的沒有,一身力氣還是有的”士武拍拍胸脯,“交給我,云旗公子放心就好”
看著士武一本正經的模樣,關麟感受到的就倆字靠譜
話音剛落
“報”一名部曲快步闖入,連忙稟報道“蔣干先生請太守赴東城門說是,太守吩咐找的東西,他找到了,也運回來了”
“找到了”關麟一怔
他的目光再度掃過面前的陶罐,如果說,現在這一枚枚陶罐就是溫順的鵪鶉,那有了白磷,這些陶罐,那就是兇猛的老虎啊,還得是帶上翅膀的那種
這年頭,真能用上燃燒彈,那就再送給曹操一場大火
心念于此關麟的迫不及待已經是呼之欲出。
“前面領路”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琴瑟和鳴,奏的曲目是詩經中“小雅”一篇中的“鹿鳴”。
這首曲子奏出了頗有交州韻味的儒學味道,讓人不由得想到,這位交州七郡督士燮還是位儒學的大家。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隨著一手執節杖,一手執冊書,氣度瀟灑的司馬懿走上這廣信城的衙署正堂,士變張口歡迎。
司馬懿躬身行禮,“臣魏國行軍司馬司馬懿,奉魏公之命,致意安遠將軍、龍度亭侯”
士燮含笑“建安十三年以前,魏公屢屢派使者前來交州,吾亦是向往魏公風姿久已,可建安十三年,一把赤壁大火,將魏公南下的志愿泯滅,再也打不通中原與交州之大道,吾空自牢想,甚為遺憾”
這說不上是嘲諷,卻是點明了曹魏的傷疤,司馬懿神情從容道“魏公知將軍心向漢室之誠,許都乃是漢室正統,故魏公遣臣特來奉上天子冊封圣旨,天子加封將軍為驃騎將軍,領交州牧,封鎮南侯,共討叛逆,請將軍預備香案接旨”
士燮一怔,未料到司馬懿帶著漢室天子的圣旨,正猶豫怎么回答,站在首位劉熙拱手,“在下劉熙,北海郡人,避禍于交州,在下斗膽問,這封圣旨,乃是天子所書還是魏公所書”
司馬懿含笑,“既是圣旨,自然是天子所書。”
劉熙冷笑,“天下人皆道,魏公挾天子以令諸侯,交州雖距離中原數千里之遙,可如此說法卻也是頗為盛行,難道天子不是被魏公囚禁于許都這封圣旨,吾主不接也罷”
司馬懿仍然含笑,“昔日天子流離,群雄袖手,漢室幾亡,是魏公迎天子以理敬,筑宮室以尊養,而魏公親冒矢石,征討叛逆、招撫諸侯,乃有今日之中原非魏公,何來天子非天子何以天下又何來敕封交州七郡督之職銜何來如今的安遠將軍、龍度亭侯劉先生提及囚禁二字,駭人聽聞,不知天子受難之時,劉先生何在噢,對了,劉先生是避禍于交州既如此,劉先生何必以己之不忠,陷魏公也于不忠呢”
張春華第一次聽到丈夫在這么多人面前侃侃而談,忍不住抿嘴一笑。
劉熙又急又怒道“我只說今日事,誰與你論當年勇”
司馬懿笑“安遠將軍從一個交趾太守,做到如今的交州七郡督,中原的士人中前往依附避難數以百計,單單我能念出名字的就有袁徽、許靖、劉巴、程秉、薛綜還有劉先生你難道這些人投靠士燮將軍,不是因為士燮將軍的忠君么難道士將軍屢屢受到朝廷冊封,不也是因為忠君么如今圣旨已下,為漢室討賊,有何不妥”
劉熙還想說話,卻被士燮喊停,“要吾討賊不知賊是誰”
司馬懿平靜的說,“關羽孫權”
“哈哈哈”
這次劉熙又哈哈大笑,“關羽乃天子親封漢壽亭侯,孫權則是三代基業下的江東,亦是天子親封的討虜將軍,會稽太守豈有交州討伐漢臣的道理”
“奉天子之命者為忠,逆天子之命者為奸,孰忠孰奸,士燮將軍與劉先生比我更清楚,何況交州世外之地,我亦不忍讓交州染指戰場,卻是聽聞陸遜與其族人被吳侯陷害,險些身首異處,與其漫無目的北擊東吳,被孫權以陸家族人要挾,不如隨我一道返回荊州,釜底抽薪進攻荊州魏公是要打通一條中原與交州的通道,讓士將軍的名聲能夠傳揚于天下,讓士將軍的儒家學識能夠為天下士敬仰”
劉熙聞言怒喝“大言不慚,你再如此胡言亂語,我便斬了你”
司馬懿身側的張春華握住了佩劍,冷笑道“好啊,原來這就是交州士家的儒學造詣,還什么有朋自遠方來,呵呵,不怕人恥笑,就讓大家看看交州到底是何嘴臉”
劉熙拔劍砍去,“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