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土地能夠重新丈量的話”關麟感慨道“能收到的錢糧只會比現有的更多,當然,這中間因為牽連到許多人的利益,或許會有層層難關,不過如果是那個男人的話,多半是能夠迎刃而解的。”
那個男人,自然是指諸葛亮
世人記住他更多的是兵法韜略,是奇門陣法,是隆中對,是六出祁山是讓曹魏膽寒,可事實上這些都不是他的強項,他最牛逼的地方是治國,是搞政策的推行、延伸
按照關麟的思路,只要能把一個“先進的思想”講述給諸葛亮,那諸葛亮一定有辦法,將這個思想付諸于實踐
天王老子來了都擋不住。
“當然,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關麟把話題拉了回來,“我其實想告訴你的是,誠如我方才所言,南陽百姓這些年苦,苦賦稅,苦勞役,苦曹魏的逼迫與壓榨他們是北方最苦的人,如今,每年死在田間,死在徭役路上,死在稅賦逼迫下的男丁,不可計量”
“偏偏,又趕上曹魏的征寡令,這就像是奪走了他們最后的希望,他們原本以為拼著自己的力氣,干個幾年攢下些錢財,能夠買一個女子,娶了為妻,就此庸庸碌碌的過一生,哪怕是有朝一日累死在田間,累死在徭役,也認了可一封征寡令之下,他們還敢死么死了,一輩子攢錢買的媳婦就充公了,就獎勵給軍戶了死了,就啥都沒了”
說到這兒,關麟的語氣悲愴。
言語間,難掩對南陽民眾的同情與感同身受。
他的語氣變得低了一些。
“以前的他們是帶著卑微的希望活著,現在的他們就連最后的希望也被曹操給無情的剝奪了,我也很詫異為何曹操如此恨南陽,尤其是宛城可這就是事實,南陽、宛城這在曹魏,根本不是人待得地方,那是壓迫最狠的壓迫的地方是就連畜生都待不下去的地方”
關麟一口氣說了一大堆。
張星彩仿佛聽明白了,“所以,當侯音看到荊州與巴蜀地區的攤丁入畝后,他會會有所悸動,他直接就投誠于你”
“沒有那么簡單”關麟淡淡的道“這之后,我與侯音一共寫了二十三封信,我發現這位侯音太守是一位知書達理,是一位受過苦難,是一位悲天憫人的賢士,起初我倆只是在聊攤丁入畝,聊南陽的壓迫可隨著寫信的次數越來越多,我們開始聊時局,聊南陽被壓迫的原因與出處,也聊這治理天下的方法,聊階層聊如何能夠讓黎民有希望,又如何能讓氏族妥協”
聽到這兒,“咕咚”一聲,張星彩深深的咽了口口水,“你的意思是,這一個月,你們都在書信往來”
“是”關麟很肯定的回答,“其實從第一封信,我就已經篤定,他會棄暗投明,會投誠于荊州,會協助我們一起結束南陽的苦難,可直到第二十一封信時,他才說出了投誠的話并且把朱靈詐降,把樂進的三萬兵馬,把雞鳴谷的陰謀,悉數的講給我聽也讓我能夠根據這些信息,制定出了如今的計劃。”
“那于禁與你約戰的時候,你與這侯音也在書信咯”張星彩瞠目結舌,她接著問語氣已經有些磕絆,有些驚為天人的味道了。
“那是第十三封,剛剛開始聊階級固化這個話題。”關麟如實說。
“原來如此”這次張星彩不問了。
她懷揣著巨大的不可能凝視著關麟,“那那最后一封信,你們聊了些什么可是關乎這戰場的吧”
“關乎戰場的是倒數第二封信,也就是第二十二封信至于最后一封信,我是給他描繪了一個理想邦,一個底層的百姓有希望,中層的氏族有理想,高層的統治者能夠穩住這片統治,讓每一個階級都滿意的理想邦,也是所有階級共同妥協的理想邦”
張星彩要聽的不是這個“我不想知道這理想邦,我就像知道,如今的這片戰場,你們的計劃是什么”
“計劃嘛”關麟指了指雞鳴山,指了指樂進的兵馬,又指了指于禁的兵馬,“我們的計劃是,所有的曹軍全部都留在這里,葬送在這里”
“葬送”
“對”關麟答得斬釘截鐵,“戰場不是仁慈的地方,也不是悲天憫人的地方,江夏戰場應該變成一桿旗幟,點燃所有被曹魏壓迫的人的怒火,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應該有反抗,我們要引導他們的反抗,讓他們重新燃起推翻這霸道秩序的希望”
說到這兒,關麟罕見的眼眸睜大,他的情緒竟也因為言語而變得激昂了起來。
“所以,這一仗只要是曹魏的兵將,哪怕只是一個人,都不能允許他逃出去”
說到這兒,關麟的眼眸中望向那輿圖,望向那于禁軍、樂進軍的方向,他的眼眸中精芒乍現,此間眼芒,宛若一枚寒芒冷刃。
他淡淡的、冷冷地說
“別回去了,全部都葬在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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