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在牢獄中睡得深沉。
牢房外,兩個看守的獄吏也有些無精打采的味道,一個已經枕著胳膊睡著了。
就在這時,“當啷”的落鎖聲把司馬懿驚醒了,他轉頭一看,是陸遜打開了牢門,笑著說“請司馬使者過堂”
司馬懿一驚,“我這身份還有必要過堂審問么”
陸遜笑道“審與不審也不是我能夠決定的,快起身吧,堂堂大魏使者,莫要讓別人看了笑話”
司馬懿特地披上他那件深色的袍子,起身之于,不由得深深的沉吟出一句。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司馬懿是戴著鐐銬來到公堂,與刑室相比,這里要整潔斯文許多,司馬懿詫異的看到坐在正位上的人,是個他不認識的公子,偏偏俊秀,一雙眸子深邃至極。
當即,司馬懿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想必,閣下就是關家四公子關麟吧”
“是我”關麟也不隱瞞,而是徐徐起身,他行至司馬懿面前,仔細的端詳著他。
似乎眼前這個三十余歲文質彬彬、氣度不凡的司馬仲達。
從外表上看,遠遠不像是一個老陰逼的形象。
又或者說,如今這個年齡,他還只是一個立場分明,站在曹丕的身后。
卻又明哲保身的再普通不過的曹魏官員。
“咳咳”
關麟輕咳一聲,感慨道“我曾想過許多次與你見面時的情景,可卻萬萬沒想到,你卻主動送上門來了。”
言及此處,關麟招呼一聲,“來人,給他搬個胡凳,長夜漫漫,咱們慢慢說”
司馬懿分明能感受出來,眼前的這位公子對他是有些異乎尋常的重視的,甚至不止是重視,更是微微的忌憚
這讓司馬懿感到很奇怪。
明明,他不過是曹魏的一個軍司馬,而眼前的這位,是將整個曹魏耍的團團轉的關家四公子,他司馬懿有什么值得這位關麟公子忌憚的呢
“關四公子還是不要與我交談了,你從我口中什么也問不出”司馬懿繃了繃嘴,語氣堅決。
“答不答是你的事,問不問,就是我的事了。”關麟笑著拋出了第一個問題,“董承的衣帶詔,你們河內司馬氏與弘農楊氏,都參與了吧”
這
司馬懿沒想到,關麟第一個問題就問到了這里。
而無論司馬懿回答,司馬家是“參與”或者“沒參與”,這都可以做為把柄,握在關麟的手中。
司馬懿吃了一驚,但他隨即冷靜下來思考,接著緩慢地說,“我不知道什么衣帶詔,我司馬家也不知道什么衣帶詔”
說到這兒,司馬懿不忘抬起頭,鄭重的說,“我還是那句話,關四公子想要從我口中翹出些什么,怕是要失望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還裝
關麟心頭暗道,不過他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耐心,對付一只老烏龜,最需要的就是耐心。
“不妨,咱們有的時間,慢慢說”
說到這兒,關麟轉過身背對著司馬懿,“其實,我若是真想殺你,何須這么簡單衣帶詔,我玄德大伯可是也簽過名的,上面的名字有誰他一清二楚,若是我想害你們河內司馬家,只需要散出衣帶詔的名單,足以所以”
關麟一邊說話,一邊在觀察司馬懿的表情。
果然,當提到劉備也在衣帶詔上簽過名字后,司馬懿的表情突然變了,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還是很敏銳的被關麟捕獲。
關麟頓了一下,再度轉身,凝望著司馬懿的面頰,“你應該感謝我,我是在救你,不是在害你”
司馬懿抬眸,他不可思議的望著關麟。
“哈哈哈”
突然,司馬懿笑了,仿佛置身這樣的處境,他已經能夠做到波瀾不驚,已經到絕望的地步了,央求與不央求還有什么意義呢
“如今,因為我輸了江夏戰場,幾萬兵毀于一旦,我司馬懿還有活路么救我你怎么救我你倒是告訴我,你怎么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