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外守了一夜的眾人連忙圍了上去,母親胡金定一把拉住關麟的手,“怎么樣你爹怎么樣”
關平、關興、關銀屏亦是淚染長衫眼巴巴的望著關麟,像是無比渴望聽到好消息。
只不過
他們要失望了。
哪怕有好消息,關麟也不會說。
“咳咳”關麟輕咳一聲,露出一副自責不已的表情,“不好,我的藥并不能治愈老爹,老爹還在高熱,依舊在暈厥,坦白的說就是還吊著一口氣,娘這段時間,不要讓太多人去打擾爹,讓他靜養,或許還能出現奇跡”
說到這兒,關麟微微咬住嘴唇,那極致艱難的語調再度脫口“倒是仲景神醫也說,需做最壞的打算,需考慮后事了,還是把這邊的情況寄信到巴蜀讓大伯,讓三叔,也讓諸葛軍師有個提前的準備。”
說罷,關麟拍了拍母親胡金定,又深深的環望了一眼周圍的所有人。
最終,在巨大的一聲“唉嘆”中,關麟緩緩離去
仿佛這一刻,他扮演的是一個毅然決然接過父親火把,去用心中一切的軟弱,去故作剛強,欲用一己之力扶起這危如累卵荊襄局勢的少年將軍
踏
踏
隨著關麟一步步的走遠,仿佛此間江陵城的上空整個被蒙上了一層陰霾。
“爹爹爹”
終于,關銀屏是第一個忍不住哭出聲來的,而隨著她的聲音,整個此間一片啜泣。
張星彩扶住那搖搖欲墜的關銀屏,不住的安慰。
“銀屏姐不哭,銀屏姐你得得振作起來呀像云旗一樣振作起來啊荊州不能沒有主心骨荊州是伯父的心血啊”
也正是張星彩的話,不只是關銀屏,就連關平、關興、周倉、王甫、趙累許多人都抬起了頭,他們也學著關麟一般去努力的堅強
“勝負乃兵家常事,此番肥水大營被焚,怪在那關家四郎制成燃燒罐,怪孤不識那燃燒罐的威力,疏于防范此不怪文遠文遠莫要想那么多,好生養病即可”
壽春城,衙署正堂,曹操嘹亮的聲調驚醒了屋檐上幾只正在筑巢的雀。
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大魏的征東將軍張遼張文遠。
張遼的失而復得,曹操歸來后,第一時間就來尋他,一番關心備至的詢問。
更是問過張遼,此番肥水大營,張遼損失了整整兩千兵勇
曹操頗為豪放的,直接撥給他四千,不是新兵,均是老兵,是曹操手下,原本宗氏的兵馬,由此可見,曹操對他的器重。
這讓張遼一陣感動。
“多謝丞相”張遼拱手。
“孤一直將文遠視為兄弟一般,這里沒有外人,無需行禮。”曹操親自扶起了張遼。
而隨著張遼原本躬著的身子挺直,忽然間額頭處一陣暈厥感與恍惚感襲來。
只不過,張遼的身子骨一如關羽般強悍。
他還能頂得住。
可他已經能感覺出來,腦袋處的溫度正在不斷的拔高。
之所以如此
多半還是因為那些傷口,因為那些傷口浸入水中太久,這已經是不可避免的感染。
而張遼用烙鐵烙傷口,或許可以通過高溫燒除掉一些病毒,可烙鐵本身也是含有一定細菌的,再加上張遼與凌統落入肥水中那么許久,只是用火烙印病毒與細菌能燒的干凈么
“丞相,那末將就先告退”
張遼頂著身體的不適向曹操告退
“好好休息,養好傷,文遠還是孤的征東將軍,收回合肥,攻取江東,孤還要倚仗文遠哪”
曹操又是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語。
隨著曹操話音落下,張遼再度行禮,然后迅速的退出了此間
倒是走到門外時,聽到有虎賁兵士正在議論。
張遼的腦袋暈厥,可耳朵莫名變得更加靈敏,那虎賁兵士的議論聲悉數傳入他的耳畔。
“丞相對征東將軍真是器重啊”
“是啊曹真將軍是丞相的宗室,卻因為誣陷張將軍,質疑張將軍歸來前發生的事兒,就因為這個,竟被丞相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