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李藐的話,曹丕的心情多少還釋然了一分,緊接著,他目光如炬,雙手作揖,向李藐重重的一個拱手。
李藐一怔,連忙去扶曹丕。“公子何故行如此大禮”
曹丕用力不讓李藐將他拱手作揖的姿勢扶起,他用力的說“此行去江東,劉楨、吳質將陪我一道去,子健又會抵達這洛陽接替筑城,接下來,這洛陽城的修建這密道的拓寬就全仰賴先生了”
聞言,李藐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他莊重的回了一禮“公子待我如國士,我又豈會負了公子,公子放心南下即可”
兩人莊重的互拜,曹丕最后深深的凝視了一眼這地道,他知道,他這一生終究還是會回來的
或許待他再歸于洛陽之際,才是他與子健最終的決戰
“丕就不多逗留了,李先生留步明日一早我既動身往合肥去,子健今夜抵達洛陽,我這做兄長,也當為其接風設宴,交接此間鑄城,讓父親安心”
誠如曹丕所言,他本在兩天前就該走的,可曹植沒來,這里的筑城他總是需要與曹植交接一下的。
盡管兩人在爭奪世子,可許多面子上的工程還是要做的。
拜別后,曹丕縱馬疾馳而去,不遠處他的親兵早就守候在那里。
倒是曹丕走后,黑暗中,一個一身暗紫色衣袍的女子款款走來,是靈雎。
李藐看到靈雎,微微驚訝了一下,不過很快,他的表情就再度恢復了鎮定與從容,只淡淡的問“姑娘怎么出來了”
“聽你與那曹丕的對話,蠻有趣的”靈雎莞爾一笑,隨之淡淡的開口道“若是這曹子桓知曉,李先生挖通的地道何止這一條時,他又該作何感想會不會覺得錯付了先生呢”
靈雎這本是一句調侃與玩笑。
哪曾想
“哈哈哈哈”這話竟成功惹得李藐笑出聲來,他沒有回答靈雎的提問,反倒是沉吟著反問“當年禰衡不一樣也錯付了那曹操,那曹魏么世間的錯付還少么”
說到這兒,李藐轉過身,望向那正在石洞的入口。
其實洛陽城外通往城內的地道,他一共挖了三條,一條為了敷衍曹丕,一條為了敷衍曹植,還有一條則是直接能通往曹操寢居外的枯井,這條密道是為了曹魏的殉葬
“呵呵”李藐突然又淺笑一聲,他感慨道“這洛陽城鐵打不動的是我李藐,流水的是曹家的公子啊”
壽春城,一方幽靜的寢居內,張遼提起一壺酒猛地灌入口中。
他愁眉緊鎖,額頭上冒著巨大的漢帝,酒水的辛辣抵消著他身體上的疼痛
其實,這些時日的軍事議會,曹操也注意到張遼身體狀況的欠佳,但他沒往“傷口感染”上去想,只以為是尋常的病患。
北方人水土不服,來到壽春本就容易生病,虎賁軍中都有大量兵士出現各種癥狀萎靡不振。
當然,曹操還是特地囑咐張遼要問醫,要按時服藥,甚至還派替他曹操用針的醫官去為張遼診斷,卻被張遼婉拒了。
“啊”
酒水下肚,換回了一夕間的暢快,可緊接著便是一聲低啞的嘶吼,張遼發出了極其艱難的哀嚎聲。
不知道是感染的傷口疼的有規律,還是因為晚上的夜風大。
白日里還好,可每到晚上張遼都會有一番撕心裂肺的疼痛,且每一日的疼痛均勝過前一夜。
“拿酒,再拿酒”
張遼的嘶吼聲再起。
一旁的親衛一臉擔憂“將軍,這么總喝酒也不是個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