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嚴笑著介紹道“這是臣的養女,名喚靜宵,東吳會稽人,本是孫夫人的持劍侍女。孫夫人體恤下屬,見我中年喪偶,家中連個女人都沒有,就將她賜給我,本說是做我的隨身侍女,可我見她年紀小,又是孫夫人所賜,就收為養女,讓她跟我姓”
向劉禪介紹完李靜宵,李嚴連忙又轉向靜宵,“禪公子可是對舞蹈頗有精研,你還不快向公子請教。”
李靜宵立刻行禮“請公子賜教”
劉禪難為情的摸摸頭,真誠的說“以往看過的那些舞蹈都在書上,你比書上跳的都要好,我哪里能指教的了你呢”
李靜宵羞澀的說,“那公子書上看的舞蹈是怎樣的不妨說出來,民女跳給公子看公子再為民女指正,好么”
劉禪忙道“好,好”于是就拉著李靜宵跑到前面梅林之下,一邊比劃一邊講解起來,一邊手舞足蹈起來。
劉禪不是不愛讀書,只不過他愛讀的不是四書五經而已。
若是問他音律舞蹈,蹴鞠投壺,他可是能滔滔不絕說上一整天的。
這邊廂,一對少男少女開始在梅林中翩躚舞動
李嚴滿意的在一邊看著,他和黃皓使了個眼色,兩人輕步起開,似乎很放心的留下梅林中這兩個談笑風生的少年人。
走進內室,李嚴笑容滿面的說,“聽聞,閬中黃氏與安陸黃氏、沔南黃氏都是一脈可有此事”
“的確是一脈,我先祖正是尚書令黃香黃忠老將軍亦是我本族論輩分兒我可比他還要大呢”
隨著黃皓的話,李嚴拱手向這個只有十五歲的閹人行禮,“天下無雙,江夏黃香黃家之名,久仰,久仰”
說到這兒,黃皓嘆出口氣,“怎奈家族中我這一脈沒落了,少時父母離散,不知生死,我迫于生計,只能被送入劉璋府中服侍女眷,又被迫閹割,成為閹人后劉皇叔入川,攻下成都,因為禪公子與我年齡相仿,選奴仆時一眼就挑到了我否則,還不知道我將在這亂世中如何漂泊”
聽到這兒,李嚴也感同身受一般的嘆出口氣。
別人看不上黃皓一個閹人,可他李嚴心思活絡,看的真切
劉皇叔可不年輕了,而劉皇叔的親生骨血目前為止唯獨劉禪一個,劉禪這世子位是八、九不離十的
李嚴的眼光看的遠,他已經開始為自己的未來謀算了。
“我出身南陽,也是輾轉才流落到益州,我能體會到黃公子的這份苦楚”說到這兒,李嚴指著院落中那梅花下翩翩起舞的兩人,“咱們都是苦命人,日后可要互相扶持、提攜呀”
黃皓瞬間就體會出李嚴這話中的深意。
“李將軍的意思是”
不等黃皓把話講完,李嚴突然又變得笑容滿面起來,“多謝黃公子將世子領來我這邊還有禮物要送給黃公子,請”
這禮物
黃皓驚愕的望向李嚴,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受到如此尊重
當然,他也理解,或許他在李嚴眼里“奇貨可居”不,是劉禪公子更奇貨可居
似乎,這樣也好
當即黃皓眨巴了下眼睛。
李嚴的目光也直視向黃皓,兩人眼波一閃,心照不宣
成都,左將軍府內,諸葛亮在正堂滿面春風的指點沙盤,含笑說道“好啊,三巴收服后,我與主公昔日定下的那隆中對的戰略又進了一步。”
諸葛亮站起身來,面朝沙盤,感慨連連,“北擊曹操唯獨這兩條路,一條襄樊往上,直擊宛洛,一條從漢中或出祁山,或過秦嶺進擊關中,如今云長父子定下襄陽,兵鋒直指樊城,翼德與主公又奪下三巴,破瓦口,攻下梓潼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北上收服樊城與漢中了。”
諸葛亮這么感慨
語調罕見的激昂,儼然一連串的軍報,讓他的心情頗為晴朗。
同樣身處左將軍府正堂的楊儀提醒道“誠如丞相所言,北擊曹操的兩條路,一是樊城,一是漢中,不過這一月巴中戰火風起云涌,三將軍妙計層出不窮,怎生荊州那邊卻是按兵不動,之前在那關家四郎的謀劃下,荊州軍不是攻勢正猛、連戰連捷么怎么突然”
楊儀想說怎么突然“蔫了”,可這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這對關家父子再“蔫”也把江夏、襄陽打下來了。
他楊儀有什么資格評判
“威公,我知你的意思。”諸葛亮的目光凝于沙盤上襄樊戰場,他指著襄陽與樊城中間的那條荊江、漢水,輕聲道“如果我所料不錯,云旗是在等漲水期”
“漲水期”楊儀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