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一眾凌家的族人大聲喊道“此前族長不在,吳侯便幽禁我族人今次又如此仗勢欺人,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主子”
“是啊吳侯定是責怪族長公然頂撞于他,這才以私廢公,責難族長”
一句句族人的話傳入凌統的耳畔,這讓他的心情變得復雜,變得悲愴。
呂蒙則是提醒道“公績,你可要想好了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這一句話宛若是壓垮凌統的最后一根稻草,讓他意識到,現在要搜他府邸的,現在與他作對的不是周循,也不是呂蒙,而是吳侯孫權哪
他想到了孫權會因為他的頂撞而記恨于他,可他沒想到報復來的這樣快
呼
一聲長長的呼氣下,凌統緩步上前,賠笑道“呂將軍手下留情,方才是晚輩不懂事兒,得罪了周循公子,還望呂將軍不要與晚輩計較。”
說著話,凌統讓開了一條道,他望著呂蒙那精光閃爍的眼睛,輕聲道“呂將軍與周公子既是奉命搜查,那便搜吧,在下不敢阻攔”
“繼續搜”周循一聲令下,軍士們繼續在凌府翻箱倒柜,弄得遍地狼藉。
整個府邸中,所有凌統的族人不服氣的看著周循,看著呂蒙,有的年齡大的,心疼地嘀咕著“你們輕點兒,都是老族長留下來的物件,別摔了”
不多時,幾個大箱子搬到院落中,搬到了呂蒙與周循的面前。
呂蒙看著這幾個箱子,凝眉道“就這些”
“是”
“打開本將軍親自查看。”
這時,有凌家族人意識到,這是族長送給“山中之民”的箱子,舍身撲在箱子上,“這是我家老族長留給公子的家財,這也要打開,你們與強盜何異”
凌統拉住了族人,寬慰道“沒事兒,沒事兒,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是些錢財而已,讓他們查,讓他們查”
族人哀泣的說,“族長平素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把軍功賺來的金銀都分給族中窮苦的人家,這這是老族長留下來最后的錢財了。”
凌統忍痛,他本是要用這筆父親留下來的錢去招攬兵士,然后去救人,可現在
“讓他查,讓他查”
呂蒙隨手將攔著箱子的凌家族人給掀了個跟頭,一揮手,打開了箱子。
一干凌家族人放聲大哭的聲音傳出,“族長,咱家這是怎么了怎么了呀”
凌統毅然決然的開口“我凌統忠心可照日月,吳侯要查,那便讓他們查”
這時,呂蒙已經拿出了箱子里的金玉之器,每一件都拿起仔細看過,起初覺得不過是些精致的日用之器,無甚稀奇,可突然目光被一只巨大的金手套吸引。
他拿起金手套,入手便覺得有異樣,仔細察看了一陣,用力拉扯了一番。
不曾想,金手套居然被撕開了,從里面掉出一塊兒薄薄的“木雕”,木雕上滿滿的都是小孔。
呂蒙彎腰撿起這木雕,周循已經驚呼出聲。
“是雕版”
呂蒙微微一驚,繼而冷笑,“總算找到了”
日已西陲,暮霞灼灼。
張遼站在壽春城衙署的大門前徘徊等候,許褚方才進去稟報,又一次走了出來。
張遼眼中一亮,湊上前去,卻聽許褚冷色說道“丞相還是不見,張將軍回去吧”
張遼有些沮喪,卻連忙抬起手,“仲康,你、我效忠丞相,都是過命的交情,勞煩你再為我通報一次,就說張遼有要事求見。”
“張將軍,你以為這是飯鋪啊,張將軍想見丞相,丞相就接見你”許褚怒吼了一聲,卻又壓下聲音。
終究是幾十年來攢下的情分兒,彼此心里頭都近著呢。
當即,他對張遼的稱呼也變了。
“文遠哪,就因為你、我是過命的交情,我才不能幫你再通報,你可知道如今我大魏各路戰事受阻,一條條情報就跟下雨似的傳到丞相身前,丞相要處理的事兒何其多哪有功夫為你這兒女情長勞心費力”
“文遠哪,不過是一個女子,你身為丞相愛將,你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你一夜就是換十個小娘皮,丞相都不會責罵你一句,可你偏偏要救的是華佗的女弟子華佗是要給丞相利斧開顱的呀你都忘了么你怎么就鬼迷心竅到這種地步”